他甯可受更重的酷刑,也不願以這種形式被疏遠。
所以關無絕就索性搞這麼一出。将功折罪還是次要的,最主要是叫雲長流斷了對他的念想。無論教主對阿苦是動了真情還是為報舊恩,隻要雲長流心屬别人,他們倆的那一遭事,總算能揭過。
雲長流不必因矛盾的心思把護法往遠了趕,關無絕就能回來,好好地做一個純粹的下屬。把該領的罰領了,該償的罪償了,還有可留在息風城做教主手底下的一把刀。
——交心之義已斷,主從之道猶存。
那一天,卧龍台上雲長流拿來為自己的心軟所找的借口,原來關無絕早就想到了。
隆冬的日光穿過流動的雲層偏移,傾斜在剛剛融雪的大地上。身上明明該是漸漸暖和起來的,雲長流卻覺得一陣冰寒徹骨。面對這樣的“算計”,他竟沒有辦法生氣,隻有鋪天蓋地的無力感洶湧而來。
事到如今,他該拿阿苦怎麼辦,又該拿關無絕怎麼辦?
“教主……?”
阿苦還以為是自己方才一番剖白,惹的生性冷淡不沾情愛的雲教主不喜。一時又是羞愧又是不安:“是、是阿苦放肆妄言了,教主息怒……”
雲長流回過神來,定定地望着阿苦:“不是你的錯,我也未曾生氣。”
他有些恍惚地輕歎一聲:
“該走了,今日陪你。”
……
于是,等長老關木衍準備好給這昔日的小藥人治病的時候,愕然地發現後頭還多了個失魂落魄的雲教主。
雲長流因這先天帶的毒,可以說從小就是關木衍一口口拿藥給灌大的。再加上關木衍那不拘小節的怪脾氣,他和這位百藥長老實在沒什麼好客氣的,一進去就随處找了個座椅,坐下合上眼支着額角不動了。
關木衍一頭霧水:“不是,這……教主這是怎麼了?”
雲長流道:“關長老為阿苦施針便可,本座……在這兒陪着。”
也不知是跟誰置氣,又冷硬地吐出四個字,“陪一整天。”
雲長流不是個喜歡情緒外露的性子,能把他惹成這樣的人根本沒幾個。百藥長老撓了撓頭,試探着問了句:“唉喲對了教主,您老人家可見過我家那小子沒有?”
“……”雲長流被準準地戳了一把痛處,沒應聲。
這時候不應聲,其實就等于是承認了。
關木衍淨了手,把他的針匣逐一擺開,口中還嘟囔着:“真是奇了怪了,小子昨晚被我趕去煙雲宮見老教主了,怎麼到這個時辰了還不回來?嘿喲,可别是又氣壞了老教主,被一掌打的爬不起來了吧?”
雲長流陡然變色:“他去見我父親了!?”
關木衍奇怪地看了教主一眼,道:“是啊。”
雲長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低聲自語道:“他……他可是害了雲丹景的命,怎麼還敢……真是不要命了!”
兩個青衣藥奴在一旁點上一根蠟燭,把将要用的銀針在火上烤過一遭,又小心地放回匣子裡,捧好了送進治療用的内室。關木衍對一直垂手低頭跟在教主身後的阿苦招呼了一聲:“那邊那個小子,你過來吧。”
阿苦走上前來,不安地望着關木衍。其實他自一進了屋子看見這老怪醫之後就有些惶惶,似乎在努力壓制着恐懼的情緒。老人嘿嘿一笑,指了指内室的方向,故作神秘地道:“一會兒治療要用針,長針。怕不怕?”他立起一根食指,在阿苦的心口比劃着做了個穿刺的動作。
阿苦狠狠地打了個激靈,臉色蒼白地喘了幾口氣,半天才道:“不,不怕……!”雖然這麼說着,他眼瞳卻已經有些渙散,人也無助地發起抖來,想要縮成一團。
——藥門的穿針刺血何其殘忍,冰冷的長針硬生生穿透心脈的巨大痛楚和絕望,足夠讓有幸不死的藥人們經曆過一次便镌記在心,成為永生難忘的噩夢。
“你怎能這麼吓他。”雲長流看不下去,皺眉走過來握住阿苦的手。
阿苦忍不住低聲啜泣了一下,他的手又涼又發着抖,想往雲長流懷裡蹭又不敢的樣子,像隻受了驚的幼兔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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