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沒來上京的時候,我沒有那麼擔心的,可那日我見你去接的人是文公,我不知怎的就好怕你會妥協,怕你會答應跟甯王的婚事。”沈慕儀低垂眼睫,背過身去,像是下意識地回避師柏辛的注視。
她無意識地提着地上的轉面,沒接着再說,隻有發間那枚旋機鎖墜子伴着她的腳步輕輕晃動。
師柏辛安靜跟在她身後,走她走過的路,踩她踩過的磚縫,他的影子就在她腳邊,離得很近。
不知不覺走到了那堵隔着他們昔日居住院子的牆下,沈慕儀望着牆脊出神,師柏辛依舊無聲地陪在她身邊。
最後一絲霞光落去牆後,他們的影子一同消失在朱紅的宮牆上。
不久後,翠濃領着一班宮女奉膳而來,見沈慕儀與師柏辛一同站在牆下,一旁亮起的宮燈照了暖融融的光在師柏辛身上,再将他的影子罩住沈慕儀,好似他們就是一體的。
翠濃看了一會兒才提醒道:“陛下,師相,可以用膳了。”
沈慕儀領師柏辛去院子裡的石桌邊入座,師柏辛這才發現今日這頓晚膳都是他喜歡吃的。
“三脆羹,生豆腐,清蒸鮸魚。”師柏辛挑了衣擺坐下,眉間露出喜色,“你倒是記得清楚。”
沈慕儀得意道:“别人的事我可能記不住,自家表哥喜歡的東西我還是能放在心上的。特意讓翠濃交代禦膳房口味要淡一些,你嘗嘗。”
正式用膳前,師柏辛對翠濃道:“拿些橙子皮來,切窄一些。”
“我可不是小時候了,吃魚仔細得很。”沈慕儀不服氣卻依舊滿臉笑容,坐在師柏辛對面。
“我給自己準備的。”師柏辛道。
“我的表哥這樣好,怎能不讓人羨慕未來表嫂呢。”言畢,沈慕儀開始吃東西,隻是今天這菜不知為何怎麼都覺得不對味。
師柏辛嘴刁,宮裡的禦廚都不見得和他胃口,但這桌菜是沈慕儀讓做的,還有這樣獨處的機會,他自然要好好嘗一嘗。
但其實味道還有些重。
“南下那會兒你也沒說清楚,尤其這個鮸魚,你隻說愛吃魚,還是我後來問了嶽明才問清楚的。方才讓翠濃去禦膳房看,正好新采買了一批東西回來,趕上了。”沈慕儀拿起筷子跟師柏辛一塊吃。
沈慕儀還在東宮時,常與師柏辛一同用膳,可登基後,他們雖總在宮中見面卻很少同席,今晚這一頓可算是多時不曾有的意外之喜。
兩人也有默契,不談那些煩心事,一面吃魚,一面說些以前的事,雖也有難處不易,總還是喜多于憂的,可比現在舒坦多了。
兩人聊得高興,沈慕儀吃起魚來就沒那麼仔細,好些年了,竟又被魚刺卡了喉嚨。
聽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師柏辛即刻去那手邊的橙子皮。
隻是擡眼間又發現蹊跷,他那已經拿起碟子的手将東西放下,拈了一塊橙子皮自己慢慢咽了下去。
他便是知道沈慕儀鬧着玩也不說她訓她,連拆穿她這點小心思都如春雨潤物無聲。
這下反而讓沈慕儀不知所措起來,她賠笑也拈了橙子皮放入口中,隻含着,笑着去看師柏辛,是在向他讨饒。
她的眼眸清亮,如落了星河閃耀,總能讓他忍不住一直去看,看多了還容易忘乎其他,當真是眼裡心裡隻有她。
晚風溫柔,似他此刻眼神,脈脈缱绻,好似有道不完的情都融在這夏夜薰風裡,滲入每一寸肌膚說着那不為外人道的相思。
沈慕儀隻覺得拂面的風有些熱,她的臉莫名燒起來。
她雙手捧着發燙的頰,自言自語道:“難道上火了?”
聲音不大,還是被師柏辛聽見了,他失聲笑道:“要不要上去吹吹風?”
“上去?”沈慕儀不解,順着師柏辛的目光望去,才知他說的是那道牆。
她高興,卻故作扭捏道:“堂堂丞相居然撺掇我爬牆,還有沒有規矩了。”
沈慕儀嫣然一笑,已讓湯圓兒搬來了梯子。
她扶着梯子回頭問師柏辛道:“要不要跟我一塊兒上去吹吹風?”
師柏辛走去牆下,道:“我想去隔壁院子坐會兒。”
“你去你的。”沈慕儀這就踩着梯子往牆頭去。
師柏辛繞到隔壁院子時,沈慕儀已坐在牆上,裙角在空中微微飄着,露出的一雙足尖輕輕動着。
他走去牆邊,擡頭看着神色惬意的沈慕儀,道:“當心些。”
沈慕儀把玩着胸前的一縷頭發,笑吟吟道:“我吃魚都不會卡魚刺了,還不夠小心?”
師柏辛哭笑不得,走去曾經時常在夜裡與沈慕儀“幽會”的那個牆根,再去看那坐在牆頭的身影,月影依依,一切仿佛沒有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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