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觸即分,很快,快到小翠來不及反應,隻在他離開時,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藥香,還有股陽光的味道,夾雜着淡淡的皂角香,和她身上的一樣。
呆呆地被他抱了一下又放開後,小翠突然像個孩子一樣高興地蹦了起來!
“少爺你真的能走了?我不是在做夢吧?”繼而又有些小遺憾,“不是說好等我回來嗎?為什麼沒等我?”
她哪裡知道,今天她一走,裴景明就求着畢壇要做複健,就為了在她回來前,将汗濕的衣物全部換下,将自己收拾得不那麼狼狽,給她一個驚喜。
這些,裴景明自然是都不會說的。
他依然笑得溫潤,眼神清亮透澈,如果小翠能看得懂,會看到他眼神深處含有的一絲歡喜,還有一叢小秘密。
站在正房台階上的裴夫人和畢壇将一切盡收眼底,兩人默契對視一眼,輕輕笑開。
這樣如花般的時節,真好啊!
因着小翠染出第一塊布,裴景明第一次複健成功,那晚,青魚巷的小院兒石桌上,擺了滿滿一桌的美食。
裴夫人拿出自己多日來的所學,還特意請教了鄰裡婦人,一桌子美味終于派上了用場。
席間,畢壇不知從哪裡變出了一小壺酒,裴夫人心中也高興得很,就陪他一起飲了幾杯。
喝到酣暢處,畢壇才将準備好的話盡數倒了出來。
“這些時日,我也在不停打聽家中人的下落,眼下終于有了點眉目,恐怕要和你們告别了。”
小翠、裴景明和裴夫人放下了筷子,喜悅的心思頓時淡了幾分。
“我就是怕你們這樣,才沒有早說。”畢壇無奈地笑笑,放下手中酒杯,“你們放心,我會留下藥方和其他注意事項,等小裴該進行下一階段的治療時,我會回來的。”
裴夫人輕輕搖搖頭,“畢先生,我們并不是想阻止你離去,更不是因為阿郎的病想要捆綁你,隻是你家中的事情...是否還有危險?家人的消息來源準确與否?你隻身前去,此後該當如何?”
畢壇飲盡杯中酒,臉上強撐的笑終于落了下來。
他喃喃道:“我家中已隻剩小師妹一人了,若找不到她,我這輩子都心難安...眼下别說危險,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必定要去看看的。”
衆人聽了心下都是沉沉的。
雖然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但裴家衆人從不打聽畢壇家中發生的事,知道那些事提起,肯定會令他難過。
裴景明不能沾酒,片刻後,端起面前的溫水,向畢壇敬道:“那先生盡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不論結果如何,希望先生記得,這裡也是你的家,若是累了疲了,想休息了,盡管回來。當然...若是先生能找到你的小師妹,就更好了!”說完,擡頭将溫水一飲而盡。
小翠側臉看去,裴景明修長的脖頸拉出一條勁瘦的線,下颌的弧度格外堅硬。
她呆了一瞬,既為即将到來的離别感到傷感,又第一次深刻地意識到,原來少爺早已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而不是那個在病床上一直需要她照顧的孱弱少年......
後來,畢壇喝多了,他們将人扶回廂房,聽着他嘴裡一直念叨着“師妹”“爹”“娘”“報仇”......心下都是戚戚然。
他們能做的不多,裴夫人和小翠連夜收拾出了一個包袱,将家中為數不多的銀子塞了大半進去,順便烙了足夠多的餅給畢壇當幹糧,把替他打的那副銀針仔細放了進去。
裴景明喝了藥不肯先去休息,趴在圓桌邊寫一份身份文書,隻等一大早就拿去縣衙,找孫大人幫忙公證蓋章,這樣畢壇之後就能正常出入城鎮,不用像來泰安時一樣,偷偷躲在百姓的柴車下進來。而且,有了文書,他可以自由行醫,好歹不會過得太狼狽。
待一切收拾妥當,已經過了子夜。
夏夜的蚊蟲不甘寂寞地“嗡嗡嗡”着,卻趕不走人心頭的離愁别緒。
小翠前一日情緒起伏不定,又驚又喜又悲,剛躺下死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過去了,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待她匆匆忙忙出了房門,院子裡靜悄悄的,畢壇果然已經走了。
她在院子裡站了片刻,小院的門被打開,裴夫人扶着裴景明走了進來,臉上的表情還算平靜。
“醒了?醒了就去吃飯吧,早飯還在竈上熱着。”
小翠下意識往他們身後看去——“畢先生已經走了,趕緊去吃飯吧,一會兒不是還要去布坊?”裴景明溫和地提醒她。
小翠看了過去,發現裴景明額頭上冒出一層豆大的汗,呼吸也稍顯紊亂,顯然是在刻意壓制。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匆忙“哦”了一聲,腳步淩亂地走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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