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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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姐，京城好繁華，&rdo;馬車中，一個梳着雙丫髻的丫鬟興緻勃勃的掀開窗紗，看着外面來來往往的人流，激動道，&ldo;真不愧是京城。&rdo;&ldo;熱鬧也好，冷清也罷，與我又有多少幹系。&rdo;被小丫鬟稱為&ldo;小姐&rdo;的女子年約十七八歲的模樣，梳着一個簡單的發髻，僅僅用幾支簪子固定着，看起來格外的寡淡。她面色白皙，巴掌大的臉頰看起來有些柔弱，又有些清冷，像是冬日裡的霜花，或許不是特别漂亮，但絕對動人心。小丫鬟茗翠見小姐這樣子，頓時老老實實的做好，低聲道：&ldo;是奴婢高興得忘形了。&rdo;&ldo;你還小，見到京城裡繁華好奇也是應該的，&rdo;她伸出手，細細的手腕上戴着一支銀镯，因為實在太瘦，看起來有些空蕩蕩的，掀起簾子一角，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寬闊的大道以及一排排看起來十分氣派的店鋪。與京城相比，錦州太小太寒酸了。馬車繼續前行了一段路，突然停下然後往後退了一段距離，她好奇的掀起簾子，就看到一輛豪華的朱頂馬車逶迤而過，馬車上挂着的銅鈴叮鈴作響，一聲聲的悅耳極了。她雖沒有來過京城，但也知道這是鄉君才能乘坐的馬車。&ldo;剛才過去的馬車真漂亮，&rdo;茗翠豔羨道，&ldo;車上竟然還鑲嵌着寶石。&rdo;&ldo;據說當今陛下對皇後娘娘十分愛重，不僅封賞了她的家人，還賜下香寶車，這輛馬車有禦制的标識，又是鄉君規制，&rdo;她小聲道，&ldo;剛才過去的人，極有可能是皇後的親姐。&rdo;&ldo;皇後娘娘的親姐？&rdo;茗翠咽了咽口水，滿心滿眼都是對這種大人物的敬畏。見丫鬟露出這種神情，她勉強勾了勾嘴角，又恢複了冷清的模樣。再尊貴的人與她又有什麼幹系？她低下頭，想起五年前見過的那個美貌少年，搖着頭自嘲一笑。往事不可回首，她一個和離在家的女人，何必去想不該想的事情。馬車前行了沒多久，再度停了下來，然後她就聽到馬車外似乎也跟着安靜了不少。掀起簾子一看，原來是騎着高頭大馬，器宇軒昂的龍禁衛經過，他們身後還跟着一輛看不出規制的馬車。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就在她好奇馬車裡的人是誰時，對面馬車裡的人也掀起了簾子。簾子後的臉很好看，但是更好的卻是那雙靈動的雙眼，隻要看着這雙眼睛，仿佛就能讓人有無限的活力。對方似乎也沒有想到她也掀起簾子看過來，先是愣了愣，随即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後，才放下了簾子。她怔怔的看着那輛馬車漸行漸遠，但是那雙靈動的眼睛卻在心底怎麼也揮散不去。大概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才叫真正的活着吧。&ldo;剛才我看到一個美人，&rdo;顧如玖放下簾子，對晉鞅道，&ldo;瓜子臉，柳葉眉，杏眼，看起來就跟畫中人似的。&rdo;&ldo;是嗎？&rdo;晉鞅見久久似乎對那個美人十分感興趣的樣子，抿着嘴角道，&ldo;難道比我還好看？&rdo;&ldo;呃……&rdo;顧如玖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ldo;當然是你最好看，這是兩種不同的好看。&rdo;&ldo;有什麼不同？&rdo;晉鞅一臉嚴肅的問，大有沒有答案不罷休的樣子。&ldo;剛才的美人，我就看看，你這樣的美人，&rdo;顧如玖笑了笑，伸手摸着他的臉頰，&ldo;我會想一口吃掉。&rdo;&ldo;是我吃了你，還是你吃了我？&rdo;晉鞅低頭，眼神微黯，&ldo;在我眼中，你就是最美味最可口的大餐。&rdo;顧如玖食指點了點他的喉結：&ldo;不如回去後試試？&rdo;一把握住她的手，晉鞅笑着道：&ldo;我也有此意。&rdo;當天晚上，兩人回到宮裡，進行了一場大戰，這場戰争讓晉鞅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滿面春風，看誰都順眼起來。正當值的晉響見晉鞅眉眼帶笑，一副吃飽喝足的樣子，忍不住咳了兩聲，不愧是皇後娘娘，隻有她才能把陛下哄得這麼開心。最近到京中任職的地方官員，基本上已經上任，就連住得比較遠的錦州刺史也趕到了京城。因為這位錦州刺史曾經幫過晉鞅，所以晉鞅特意在禦書房召見了田恩光。有幸面聖，田恩光一夜都沒有睡好，一大早便起床準備，擔心自己有半點不妥當的地方引得皇上不滿。&ldo;父親，&rdo;他的女兒走到他的面前，彎腰替他理了理腰間的玉佩，小聲道：&ldo;陛下面見您，一是因為當初我們幫了他一個忙，二是因為你管理錦州這些年頗有政績，你不必如此緊張。&rdo;&ldo;怎麼能不緊張？&rdo;田恩光深吸一口氣，&ldo;你人年輕，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rdo;身為一個大權在握的年輕帝王，對方不一定樂意再見到那些知道他過往有多狼狽的人，到時候别說受重要，隻怕一個不小心，會帶累了全家。&ldo;陛下年紀輕輕，便能讓大豐四海升平，又怎麼會是那等忘恩負義的人，&rdo;他的女兒淡淡道，&ldo;更何況我們田家也不是挾恩圖報的人，為臣者，隻當忠君愛國，僅此而已。往日的事情，你不要再提，即便是陛下主動提起，你也不要随意搭話。&rdo;&ldo;為父活了這些年，哪還能不知道這些，&rdo;田恩光擺了擺手，見女兒瘦瘦弱弱的模樣，歎口氣道，&ldo;你也少操心這些，好生養着身子吧。&rdo;田碧月聞言面前笑了笑：&ldo;我知道，父親不必擔心。&rdo;&ldo;當初是為父的錯，不該強逼着你嫁那等人家，誰知道他竟會如此混賬，&rdo;田恩光歎氣，&ldo;隻是你往日的念頭可不能再有，這是京城，我們這等出身，在顧氏這種傳承幾百年的世家面前，連讓人看一眼也不配。&rdo;所以你也不必想不能想的事情。當今不是先帝，自家閨女也沒有當今太後的命格，那些要掉腦袋的心思，還是早些歇了好。田恩光進了宮以後，并沒有馬上見到皇上，而是等了好一會兒後，才有太監來領他進去。六月的天氣十分大的炎熱，他隻不過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後背的汗已經把衣服都浸透了。走進禦書房，他隻覺得一股涼氣撲面而來，舒服得他臉上緊張的神情也緩解了兩分。他不敢擡頭看禦案後的玄色身影，上前幾步就行了一個大禮：&ldo;微臣錦州刺史田恩光，叩見陛下。&rdo;因為他還沒到太仆寺任職，所以隻能以錦州刺史自稱。&ldo;免禮，賜座。&rdo;晉鞅打量眼這個田恩光，還是跟幾年前一樣，是個謹小慎微的性子，這樣的人做太仆寺卿倒也合适。&ldo;多謝陛下。&rdo;田恩光小心翼翼的坐了半個屁股，手腳都不知道敢怎麼放，方才覺得舒适的屋子裡，竟覺得有些冷起來。&ldo;田大人一路來辛苦了，&rdo;晉鞅今日心情比較好，所有語氣也十分的溫和，&ldo;我們也有五六年沒見，你的家人可還好？&rdo;&ldo;勞陛下問，微臣家中一切都好。&rdo;田恩光連連說好，便是不好，這會兒也要說好。&ldo;嗯，&rdo;晉鞅點了點頭，見田恩光這幅模樣，便笑着道，&ldo;田大人不必拘謹，就當是跟朕閑話一下家常，當年若不是你與貴府千金相助，朕隻怕還不能來京城。&rdo;&ldo;不敢，不敢，&rdo;田恩光連連作揖道，&ldo;陛下乃是天命所歸，即便沒有微臣，也有上天相助。微臣不過是受了陛下恩惠，才能為陛下獻上綿薄之力。&rdo;晉鞅笑了笑，對田恩光這種吹捧的話，沒怎麼放在心上。他捧起茶杯喝了一口，&ldo;說到貴府千金，不知她說了哪戶人家？&rdo;&ldo;這……說起來慚愧，小女前兩年雖出嫁，但是夫家……現在已經和離歸家了。&rdo;田恩光不好說對方的壞話，又不敢撒謊，隻好含含糊糊的回了這麼一句。&ldo;這倒是對方有眼無珠了，&rdo;晉鞅笑道，&ldo;京中好兒郎無數，田大人必定能找到乘龍快婿。&rdo;&ldo;微臣謝陛下吉言。&rdo;田恩光聽陛下提起女兒的這語氣，就知道當年那點的事情，是女兒自作多情，當年的陛下才多大，十二三歲年齡，哪裡知道男女之情？隻可惜自家女兒性子早熟，竟起了少女心思。若陛下當年沒有過繼給當今太後成為皇帝，自家女兒的心思倒有可能能成，如今對方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被萬民稱頌的明君，又有世家貴女為後，哪會記得你一個邊遠州縣的姑娘？君臣二人正說着，田恩光就見一個穿着藍袍的太監端着一盅東西進來，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仿佛捧着的是一個金娃娃，而不是一盅湯水。&ldo;陛下，這是皇後娘娘親手給你熬制的消暑湯，&rdo;白賢看了眼書房角落裡擺着的幾個冰盆，把頭埋得更低，&ldo;娘娘還說，陛下您不可在書房裡放太多冰，這對你身體不好。&rdo;他知道陛下畏暑，所以皇後娘娘讓陛下少放冰盆這個要求，實在有些強人所難。晉鞅揭開湯盅蓋子喝了幾口湯道：&ldo;讓人搬下去一個冰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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