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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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峥走到她面前，低頭端詳她的臉，伸出右手，拇指揩掉了她眼角的淚。他說：&ldo;嗨，生日快樂。&rdo;丁蘭心沒忍住，嗚一聲就哭了出來。☆、丁蘭心從來不是個容易感情外露的人，能克制，她會盡量克制，能忍住，她會拼命忍住。她曾經覺得沒什麼事是大不了的，再難過，熬一熬也就過去了。可是這一刻，她的眼淚卻大顆大顆地湧出眼眶，止都止不住。她很久沒有這樣放肆地哭泣了，連内心的自己都被吓到，再三給大腦下指令說不要哭，不要哭！這時候就應該說聲謝謝，然後優雅地走掉。但是沒有用，一點也沒有用，她仰着臉孔注視祁峥，根本就不舍得轉開眼睛，她好些天沒見到他了，好像能多看一眼就是上天的恩賜似的。内心中那個端莊内斂的丁蘭心歎了口氣，下了個結論：這是喝多了。祁峥一直沒說話，站在丁蘭心面前看她哭，偶爾擡手給她擦眼淚。擦着擦着，丁蘭心吸吸鼻子，含含糊糊地說：&ldo;你有紙巾嗎？&rdo;祁峥從蛋糕袋子裡掏出一張紙巾遞給她，丁蘭心接過，用力地擤了擤鼻涕，重新擡起臉來時，眼睛是紅的，鼻尖也是紅的，她眼淚汪汪地看着祁峥，問：&ldo;你怎麼來了？&rdo;&ldo;今天你生日。&rdo;&ldo;你怎麼知道我今晚在這兒？萬一我不回來呢？&rdo;&ldo;我沒想到你會在這兒，我就是想過來轉轉，待一會兒就走的。&rdo;&ldo;待一會兒你買什麼蛋糕咖啡！&rdo;&ldo;蛋糕本來是想帶給祁嵘做早飯的，咖啡是自己喝的。&rdo;他胡說八道不打糙稿，丁蘭心皺皺眉，轉身就走：&ldo;那你走吧，我要回家了。&rdo;&ldo;哎哎哎！&rdo;祁峥拉住她的手臂，又迫使她回過身來，&ldo;逗你呢，一點兒都開不起玩笑，呐，給你的。&rdo;丁蘭心不肯接，祁峥就抓着她的手，硬是把咖啡和蛋糕塞進了她手裡。待她拿穩，他才松開手，兩隻空了的手一下子沒地方放，祁峥隻好掏出煙，點燃一支。他沒話找話：&ldo;你那個男朋友怎麼回事？這麼晚了居然不送你回家？他還真放心。&rdo;&ldo;……&rdo;他往她身邊湊了湊，丁蘭心戒備地躲開：&ldo;幹嗎？&rdo;&ldo;怎麼喝那麼多酒？&rdo;&ldo;我喜歡！&rdo;&ldo;心情不好嗎？哭得跟個花貓似的。&rdo;&ldo;你别管。&rdo;祁峥臉黑了：&ldo;那個姓程的欺負你了？&rdo;&ldo;沒有，我晚上是和林菱她們吃的飯。&rdo;祁峥愣了一下，丁蘭心有些心虛地瞅瞅他，轉身走到家門口，掏出鑰匙開鐵門。她真的是有點醉，怎麼鑰匙就是對不準鎖孔呢？祁峥在身後問：&ldo;甜甜呢？&rdo;&ldo;在我媽家。祁嵘呢？&rdo;&ldo;在家睡覺。&rdo;丁蘭心回頭瞪他：&ldo;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啊！&rdo;&ldo;是祁嵘叫我來的。&rdo;祁峥也不急，說，&ldo;他知道今天是你生日，非叫我給你買生日蛋糕，他說他不會再亂跑，他是我弟，我相信他。&rdo;丁蘭心也不知道祁峥說的真話假話，問：&ldo;祁嵘最近怎麼樣？&rdo;這個問題讓祁峥很頭疼，他還是決定說實話：&ldo;不怎麼好，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作業做得亂七八糟，放學回家也不怎麼說話，以前還常和我說學校裡老師同學的事，現在什麼都不講了，問問他，就說沒事，我逼得急了，他居然還給我鬧絕食。他的班主任老師前幾天還給我打電話，說祁嵘現在上課時常發呆，叫起來回答問題也是一問三不知，再這麼下去，下個月期末考就夠嗆了。&rdo;&ldo;他是心裡有事。&rdo;丁蘭心打開門，顧自往院子裡走，祁峥站在鐵門外看着她的背影，丁蘭心身子微微有些搖擺，走到主屋的大門口，她左手挽着包，手指勾着咖啡蛋糕的塑料袋，右手開起門來。她從未回頭，祁峥一支煙抽完了，看看四周，萬籁俱寂，他歎一口氣，覺得自己該走了。轉過身，還沒走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祁峥還沒反應過來，就有一個人從身後撞向了他，撞得他一個趔趄，然後，她就從背後将他抱住了。就像餓極了的蟒蛇，用盡全力糾纏住它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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