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裡沒什麼溫度,遙不可及的目光裡摻着一絲微末的嘲諷笑意,那一雙烏黑的瞳在悄無聲息的平靜中漸漸化作一對陰寒晦暗的深淵,片刻後,他拄着手杖的手微微收緊,手杖點了點地面。李秋元苦水正吐到一半,忽然聽到咔嚓一聲,似乎這艘小船的船底開裂了,因為有水湧了上來,浸濕了她的裙擺。糟糕!她慌了一瞬,還來不及站起來呼救,整個船就一下子散了架,而她也一下子墜入到冰冷的湖水中。水沒過她頭頂之前,她在撲騰起的混亂水花中看到了岸上一個正轉身離開的背影。熟悉的白色常服和手杖,身長如玉,風骨天成。千絲萬縷的念頭和猜測在腦海裡連個來回都沒繞出來,冰冷的水就灌進她的鼻腔和喉嚨。短短兩天之内,連溺三次水,李秋元發誓,如果她這次還能僥幸不死,她一定要學會遊泳。然而怎麼可能每次都會有人來救她呢。她像個無力掙紮的木偶一樣,在經曆最初的撲騰之後,開始麻木絕望的下沉,耳邊朦胧的水聲也漸漸變得模糊。耳膜因為水壓的緣故隐隐作痛,她在僅剩不多的模糊意識裡,忽然聽到了一個女聲,“如願,你難道要救她麼?”另一個聲音答:“她剛剛在湖裡投了祭品,如果大人在的話,一定也會救她的。而且剛剛在水鏡裡聽她的禱告,她明明是有什麼事要和大人說的。”最初的那個女聲便不再說話。李秋元卻覺得如願這個名字異常熟悉。在哪聽過呢?她在一陣水波浮動般的異樣中睜開眼,發現她正躺在湖面上的一個大道上,一個侍女模樣的美人說:“你醒啦?幸好之前兩位神侍回來告訴我們說從岸上來了個俊美的道士,要不是我們一時好奇去看路過那裡,你已經淹死在那個沒有人經過的水域啦。”李秋元聞言想起那個白色身影,一時間感覺周身冰冷——她明明看着他走了的,他是從什麼時候折返回來,又是什麼時候站到岸邊看着她的呢?而且她掙紮的那麼激烈,他一定看到她落水了,那為什麼還會如此無動于衷?而且那條船明明之前他們乘坐了那麼久都沒事,怎麼會突然之間散架了呢?李秋元覺得這個問題細思極恐,她茫然的站在水中的大道上,隐約看到水下的城街,水府,還有來來往往的人影。忽然覺得這一切像是在做夢。旁邊的女子說:“看來吓傻了,咱們送她回岸上罷。”“也是,凡人怎麼可能見識過這樣的情景。”事實上李秋元還真不是被所見異景吓到的,她是被自己的猜測吓到的。那女子苦惱道:“吓到了凡人那可是大大的禁忌,那咱們要消了她這一晚的記憶麼?”“這個麼……”李秋元瞬時一個激靈攔住了她們,“兩位好姐姐,我沒有被吓到,隻是沒緩過來……”她感激涕零的拜了拜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但你們可千萬不能消了我這一晚的記憶,今晚的事兒我若忘了,隻怕我明兒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兩個女子相互看了眼,都有點拿不準主意。李秋元又說:“姐姐放心,我在湖中看到的一切并不覺可怕,也不會随便為外人道。等我上岸後,必定會再帶祭品來謝恩的。”其中一個女子終于妥協,無所謂的擺擺手道:“既然你都如此說了,那便聽你的罷,我們打道回府了,你自己多保重。”李秋元聞言再次施禮道謝,目送她們消失後,這才順着延伸的大道渾身濕漉漉的上岸了。回到旅館,夥計正在打盹兒,見她渾身濕透的回來,連忙給她燒了點熱水和姜湯。李秋元不免又得多支出一筆小費。這一晚她噩夢連做個不停,總是反複的夢見那個白衣身影還有另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少年影子,場景千奇百怪,又像是摔碎了的鏡子一樣連接不起來,到最後她還夢到了時之神。那個坑爹的神在夢裡還在對她說教,講一些大道理,到最後她也不記得他究竟講了一些什麼鬼東西。第二天李秋元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換上了來江南後新買的石榴裙和新的帷帽,她踩着沉甸甸的步子出去買祭品。白天頂着日頭再次來到彭蠡湖邊時,她才清晰的目睹到這片湖有多大。目光慢慢聚焦在遠處,她看見遠處的岸邊蓋了座廟宇,背靠廬山南嶺,但那座廟在水中的倒影卻投到了很遠處的湖中心,她想起昨夜看見那兩個侍女慢慢走向水下那個倒影一樣的水府,恍然——難道岸邊那個是凡人給青洪君修的廟?因為那座廟的建起,所以水下有了一座那樣的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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