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兇柏高台祈雨之後,兇柏的身體狀況急轉直下,甚至到了無法下床走動的地步。程沫時刻都在自責,如果不是他去找大祭司祈雨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兇柏倒是沒有怪他,隻是拉着程沫說了很多往事。
祈雨這條路已經走不通了,程沫隻能寄期望于其他方案。然而,命運似乎總是與他作對,無論是外出尋找水源的隊伍還是打井的隊伍都空手而歸。如今,他們唯一的希望便是神罰之地的蒸餾取水法,但燒火所需的木材終究會有消耗殆盡之時。
眼看着留在啟明之城的獸人一個接一個地因為缺水倒下,程沫心中無比痛苦,經過深思熟慮後,他終于下定決心——遷城!這個決定一經宣布,立刻引起軒然大波。
“我今天找大家過來不單單是為了告知各位遷城這個重大決策,更重要的是想和大家一起探讨出可行的應對之策。現如今,蒸餾取水這種方式已經無法滿足全城居民的飲水需求了,所以遷城之事實屬無奈之舉。接下來,我們需要思考的問題是如何在遷城途中盡可能地減少人員傷亡,并确保每個人都能夠安全抵達新的水源地。”程沫用力地拍了拍桌子,試圖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然後神情嚴肅地說道。
犀發聽到這個消息後,第一個站出來表示反對:“什麼?!城主大人,我們現在遷城根本不現實啊!我們城市的隊伍如此龐大,而且這麼多人一同出發,誰能保證我們什麼時候能夠找到新的水源呢?!”
“可是如果不遷徙城市的話,大家就隻能在這座城裡活生生地被渴死!”象山閉着雙眼,臉上露出了無比無奈的神情,反駁道。
“像我這種已經年老體弱的獸人,無法行走太遠的路程。啟明之城是我們的家園,等到那個時候,你們這些年輕的可以先行離開,而我将選擇留在這裡,守護着城門,等待你們歸來。”嚴海竭盡全力打起精神說道。他的年齡甚至比兇柏還要年長一些,如今兇柏已經倒下,他預感到自己的生命也即将走向盡頭。
“要離開的話,大家必須一起走,怎麼可能讓你們留在這裡等死呢?”程沫毫不遲疑地反駁道。
“但是,我們這麼多的人一同行動,可能不行啊!誰能保證,我們能在渴死之前找到新的水源地呢。”犀崖緊皺着眉頭,憂心忡忡地說道。
“我的建議是我們分開走。”程沫說道。
“分開走?這樣豈不是太過危險了嗎?”犀發緊緊皺起眉頭,心中滿是憂慮。在此前,他曾擔憂由于人數衆多,他們難以到達新的水源地;然而此刻,他又開始擔心分兵行進可能會導緻在路途中遭遇危險時無法有效抵禦。
“沒辦法。”程沫無奈地搖了搖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他環顧四周,看着周圍人們臉上那難過的表情,輕聲說道:“這已經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如今幹旱的危機迫在眉睫,我們必須要做出這樣的決定。等到這場災難過去,大家便可以返回啟明之城,所以不必過于傷心。”
“唉……那就聽從城主的安排吧,希望我們有再見的時候。”嚴海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身體都在微微顫抖着,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然後他顫顫巍巍地轉過身去,緩緩地離開了。隻剩下其餘的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
晚上,程沫靜靜地站在院子裡,即便是到了夜晚,這裡也沒有絲毫的涼爽感覺,有的隻是讓人感到無比煩悶的燥熱。
“程沫!”突然間,一個聲音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程沫疑惑地擡起頭來,卻看到半空中有一個金色的小圓球正朝着自己飛速墜落下來,并準确無誤地落在了自己的懷裡。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程沫吓了一大跳,他手忙腳亂地将小圓球扔了出去,同時大聲喊道:“卧槽?!什麼東西?!”
小圓球晃了晃圓滾滾的身子,接着光芒一閃,變成一隻萌萌哒的小白虎。小白虎眼淚汪汪地撲上來抱住程沫的大腿,奶聲奶氣地哭喊道:“程沫!去救救斑穆吧!他不想活了!”
“什麼?!”程沫聞言大驚失色,他一把提起小白虎的後頸,連小白虎的身份都忘記問了,連忙急切地說道:“斑穆在哪?!快帶我去!”
小白虎抽抽搭搭地哭道:“現在在天外天……”
程沫心急如焚,急忙地催促道:“那快帶我去啊!”
小白虎嗚嗚咽咽地打了個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結結巴巴地回複道:“忘,忘記了,你現在還上不去……”
“……”程沫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又惡狠狠地瞪着小白虎,語氣嚴厲地質問道:“等等!你是世界意識吧?你帶我上去不行嗎?你也不想斑穆就這麼死了吧?!”
小白虎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我也不想這樣子啊!可是斑穆那個家夥竟然把天外天給關閉了,我根本就沒有辦法進去嘛!我剛才就是被他直接從上面扔下來的!”
“拜托,你作為一個世界意識,未免也太弱了點吧?!”程沫一臉嫌棄地晃動着手中的小白虎,同時又擡起頭擔憂地望向天空,說道:“既然我沒辦法上去,那你能不能叫他下來見我一面?”
“可是,可是他不聽我的話啊……”世界意識倍感委屈,尤其是回想起自己剛才被無情地抛出殿外的情景,心中的委屈更是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不是你這!呵!這樣不行那也不行,你想讓我怎麼救斑穆啊?!”程沫簡直快氣瘋了,這個世界意識怎麼會這麼沒用呢?一點世界主宰的霸氣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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