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嬌紅倚綠閣”裡一片狼藉。紫蘇兒被潘夫人提溜着腳不沾地,吓得花容失色,尖叫道:“放開我!放開我!潘大人……啊!”潘夫人一巴掌拍在紫蘇兒的臉上,冷笑道:“還敢叫那個慫貨?!你以為,你叫他來,他就會救你?我今天,就當着他的面,打死你,他都不敢放一個屁,你信是不信?”二樓,胡顔吐出的瓜子皮飄落到潘家護院的頭上。兩名護院目露兇光,擡頭望去,卻見二樓處竟還有人在看熱鬧!那女子一身紫色勾銀邊的衣裳,懶懶地趴在欄杆處,磕着瓜子,随口吐着瓜子皮。那些皮飄飄灑灑落在衆護院的頭上。就像,下雪。潘家護衛都是久經沙場之人,哪兒容得别人在自己頭上吐瓜子皮?但他們見二樓處趴着的胡顔卻眉眼不俗、氣質非凡,一邊暗自猜測她的身份,一邊挪動腳步,讓開了一些位置,仍由那些瓜子皮一片接着一片地飛落。紫蘇兒知道今天遇見了硬茬,隻希望曲南一和白子戚都快點兒出現,否則她怕是要遭大難。她捂着臉,轉頭四顧,在一片狼藉中,一眼便看見了胡顔。以及,出現在胡顔身後的曲南一和潘太守。紫蘇兒眸光一閃,喊道:“胡姑娘,救我!我懷了大人的孩子!”紫蘇兒的本意是想說,她懷了曲南一的孩子,但她這話一出口,卻一下子戳到潘夫人的逆鱗上,令她再次誤會了。潘夫人擡眸,看向胡顔,微微一愣,暗道:好一個風華絕代的人物!随即,她冷笑一聲,大聲喝問道:“你要管她的事?”胡顔吐掉口中的瓜子皮,漫不經心地問:“她是誰?”潘夫人朗聲一笑,一拳頭砸在紫蘇兒的腹部,猖狂道:“如此,便饒不了你了!”紫蘇兒抖了抖,好半天都沒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一行血,在她的雙腿間緩緩滑出,滴落到地上。:錯打潘夫人就像丢棄一塊破抹布,将她甩到潘太守的腳下。潘太守吓了一跳,忙向後退了一步,急切地解釋道:“誤會啊誤會!娘子,誤會啊!”潘夫人冷哼一聲,道:“誤會?!這些年來,我誤會得夠多了。不差這一個!”紫蘇兒捂着下腹,輕輕顫抖。她咬着慘白的下唇,用那雙彌漫上水霧的眸子望向曲南一。那眼中,似有千言萬語要說,最終卻化為一聲哽咽,沙啞道:“紫蘇兒終究沒能保護大人的孩子。”她伸出手,似乎是想抓住曲南一的衣袍,卻終究是無力地垂下。她躺在地上,像一朵殘破的嬌花。她望着曲南一,眼淚在無聲中流淌,那副悲痛欲絕卻無從說起的樣子,就算看在鐵石心腸的人眼中,也會心疼不已。曲南一的眸子縮了縮,卻并未開口說話。潘夫人微愣,看向潘太守。潘太守一甩袖子,怒聲道:“你怎就不能先問問我,到底發生何事?怎上來就揍人?你看看、你看看,你把紫蘇兒的孩子打沒了,那……那可是曲縣令的骨肉!你可知,曲縣令今年已經二十四,但膝下卻無一兒半女。你啊你,真是……哎!”潘太守雖然滿口責備潘夫人,但心中卻暗爽得不行。讓你個虎婆子動不動就掄起膀子動粗,這回好了,讓你知道,打錯人了。看你如何收場!潘夫人這回是真知道自己魯莽了,一顆心七上八下不得消停。雖說曲南一隻是一個六合縣的縣令,這女子也不是什麼幹淨的東西,但……就像潘太守所言,曲南一若到了這般年紀,膝下卻沒個一兒半女,可想而知,是如何盼着這個孩子。潘夫人尴尬地笑了笑,突然暴喝道:“納銀!”納銀從角落裡跑出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接連磕了四五個頭,才顫聲道:“奴……奴……”他想說,他提醒過潘夫人,但此時顯然不能賣了主子,隻能他自己挺着脖子當個替死鬼。可是,他好害怕,他不想死啊。潘夫人一腳踹翻納銀,罵道:“沒用的東西!”轉而對曲南一道,“曲大人啊,今天這事是個誤會。有個女子,挺着肚子,來到潘府叫嚣,說要讓我讓出正妻之位給她,還要将我賣來這個肮髒的地方。那女子還口口聲聲說,讓我來找紫蘇兒,我……我這也是……”擡手,指了指紫蘇兒,“這個東西……嗯,這位姑娘,一口一個潘大人的,我……呵呵……誤會了。”紫蘇兒蜷着身子,捂着腹部,望向胡顔,突然聲嘶力竭地吼道:“為何不救我?為何?為何?這腹中,是曲大人的血脈,是一個未成型的孩兒,你怎麼忍心?你明明能救下的,你明明能,為何……怎麼忍心……”紫蘇兒淚如雨下,吼道最後,已經語無倫次,顯然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胡顔從二樓踱步而下,走到紫蘇兒的面前,望着曲南一的眼睛,道:“若不救,就是罪過。那若我說,我是刻意取其性命的呢?”紫蘇兒恨恨地瞪着胡顔,身體不停地顫抖,仿佛無法接受這個打擊:“你怎能……怎麼如此惡毒?!”胡顔突然哈了一聲,笑吟吟地道:“知我惡毒,還敢招惹我?你膽子當真不小啊。”曲南一望着胡顔,艱難地扯動唇角,似乎想笑一笑,那動作做出來卻十分艱澀。他沙啞道:“阿顔,你氣我寵她,所以……刻意用話來氣我是不是?你……你明知道,我膝下無兒無女,是如何盼着這個孩子,你……你不會的……”胡顔的眸子閃了閃,似乎劃過一絲笑意,随即冷笑一聲,道:“你說心悅我,卻在外面沾花惹草。竟連……”手指直指紫蘇兒,“此等貨色都有資格為你暖床?”瞪向曲南一,“你置我于何地?!”胡顔瞪向曲南一的目光,飽含了失望、痛苦與憎恨。曲南一呼吸一窒,上前一步,就要去拉胡顔的手。胡顔一甩衣袖,大步向外走去。口中道:“十年相思豆,移種煙花樓;情斷拂袖去,傲笑天九重!”潘夫人望着胡顔的背影,大聲贊道:“真乃奇女子!此等女子,怎能被束于後宅,與人争鬥不休?”轉頭,看向曲南一,目露厭惡之色,“此事是我魯莽,你想如何了,拿個章程。”曲南一仿佛被抽幹了精氣神,往後倒退了兩步,撞倒了胡凳,跌落到了地上。潘夫人見曲南一如此,眸中的厭惡之色終是退去,輕歎一聲,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狠狠瞪了潘太守一眼,其中警告意味十分明顯。潘太守哆嗦了一下,垂下眼皮,盯着自己的腳面不語。潘夫人大手一揮,道:“走了!”潘太守如蒙大赦,屁颠颠地跟着潘夫人就要離開。這時,曲南一垂眸,沙啞道:“潘大人,下官心灰意冷,恐不能審問犯人了。”潘太守一聽這話,才想起,大牢裡關着一個封雲起呢。那可是潑天的富貴!若他得了那些寶貝,還用在被那虎婆子管制?屆時,就連他那當刺史的老丈人,都得對他點頭哈腰,跪舔他的腳趾頭。潘太守思及此,眼睛一亮,便對潘夫人耳語道:“出了此事,我得留下來安慰曲大人兩句。此人甚是不凡,他日必定有登高日。現在不與他交好,怕是後換無窮”潘夫人聽聞此話,眸光露出殺意,偷偷做了一個切脖子的手勢。既然成不了助力,那就隻有殺之,不能留下後患。潘太守一抖,忙道:“不可,萬萬不可。”他還指望曲南一去豔山給自己挖寶藏呢,怎麼能殺了他?潘夫人皺眉不語。潘太守瞥了那紫蘇兒一眼,道:“那女子是此處的老鸨,想必也不是什麼幹淨貨色,我留下,與那曲南一說道說道,讓他明白婊子無情,玩玩尚可,若真相信她們的話,那才是見鬼了!”:戲裡戲外誰是真?潘夫人略一尋思,覺得是這個道理。那紫蘇兒說她懷了曲南一的孩子,便是真的?沒準兒,她就是千人騎萬人睡的賤貨。自己今天打掉了她腹中的胎兒,許是做了一件好事,确保了曲家血脈沒有混入雜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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