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實在是一個很籠統的時間。對于北鬥學院,對于路平、嚴歌,對于很多人,這幾天發生了非常多的事。
發現藥坊七庫被盜,是幾天前。
發現三名天權峰門生被殺,是幾天前。
發現藥房弄錯了藥物,也是幾天前。
路平說的幾天前,到底是哪個時段?嚴歌很仔細、很認真地問着。
“是新人引星入命那天晚上。”路平說。
“哦,那一天。”得到答案的嚴歌似在盤算日期。那一晚,有兩位新人引星入命引發了異能,有星落轟塌了半個觀星台。但是之後不久藥膳房就發生了這樣的大事,觀星台上那點事頓時有些不值得入眼了。
但嚴歌卻還是很仔細地想了想,然後說道:“時間越具體越好。”
哪一天,已經确定了。但是一天之中還有二十四個小時,一千四千四十分鐘。記憶的信息,一分一秒都有可能不同。
“這個……”路平有點躊躇,準确的時間,說實話他沒有留意,有點答不上來。
“是想回憶發生星落時的事嗎?”一旁的林天表,忽在此時問道。這并不難猜,他甚至有點猜到路平想回憶清楚那段時間的緣由。星落,是沖着路平砸去的,≌他雖未受傷,卻因此失去了魄之力,他顯然是想找回魄之力,所以想極力回想那一刻的所有細節。
路平的回答,肯定了林天表的猜想。
“是的。”他點頭,“從星落。到之後約摸半個小時吧。”
星落發生後。郭無術瞬間趕到。帶走了他,然後就是開陽峰頂發生的事,到暗行使者向他動手時察覺到無法運用魄之力,大緻也就半個小時的時間。
“星落發生,大約是晚九時一刻。”路平記不太清的時間,林天表卻給出了答案。事實上記住這個時間的新人有很多,因為星落那一刻,所有人的引星入命就到此為止了。無論是完成的,還是未完成的,當中也包括因此而特别讓人覺得遺憾的林天表。他可是引發了銀河九天的異象,卻功虧一篑在了這樣一個意外上。
但是眼下提到這所有人都為他遺憾的一刻時,林天表自己卻沒有流露出什麼情緒,隻是準确地把時間說了出來而已。
“可以嗎?”路平看向嚴歌。
“應該沒有太大問題。”嚴歌想了想後說道,“但我也需要做一些準備。這樣,晚上九時一刻之前,再到這邊來。”
“需要幫忙嗎?”路平問道。
“你幫不上什麼。”嚴歌笑道,“能準時來。讓我們在九時一刻準時開始,就可以幫我省很多事了。”
“好的。我一定準時。”路平點頭,随即就向二人告辭。林天表也是要找嚴歌的,眼下有什麼事卻還沒說,自然不會跟着他這就離開。
“不送。”嚴歌一邊說着,一邊虛指點劃了幾下,路平的身遭頓時出現一個單獨的結界,将這藥霧隔在了身體四周。
“可不能走得太慢。”嚴歌朝路平笑道。
“多謝。”路平再次緻謝,轉身退走,那結界就這樣跟護着他。嚴歌和子牧一起望着他的身影消失,而後身邊再無旁人。嚴歌神色不變,但是林天表的神态舉止,卻立即有了細微的變化。原本站在嚴歌身側的他,很自然地又向後微退了半步,雙手筆直地垂在身側,頭微微颔着,恭敬的模樣,就如林天表的任何舉止一樣完美無缺。若從學院師兄弟的角度來說,這樣的恭敬未免有些太過。但若是皇子與家臣的身份,這樣的态度,就恰如其分了。
嚴歌顯然也察覺到了林天表這細微的變化,卻沒有說什麼。微微笑了笑後,邁步從林天表的身側穿過。
“跟我來吧。”他說着。
“是。”林天表欠了一下身,邁着很勻稱的步伐,始終如一的保持着半步的距離,跟在嚴歌的身子斜後。
兩人向着更深處走去,藥霧變得更加濃郁,若非有嚴歌做出結界隔擋,怕是已經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林天表耳中聽着泉邊有人聲傳來,但即便他有沖之魄貫通的境界,卻也看不清那邊的景象。
嚴歌就在這時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看着也立即停步的林天表,在他轉過身後,立即又向後退出了幾步。
“有關這個路平,你知道多少?”嚴歌開口問道。
“并不太多。”林天表一邊說着,一邊将自己從其他人那裡聽到的一些有關路平的信息說了出來,大多是從玄軍帝國來的學生那裡聽到的路平的一些行徑。
這些并不是什麼隐密,屬于路平身上最容易被打聽到的事迹。而從這些旁人幾經添油加醋後的轉述,内容也多了不少水分,但是嚴歌卻始終沒有打斷,隻是靜靜地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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