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領獎那天,她的世界天傾地覆。光明不見了。那些前不久剛祝賀過她的同事站在台下對她聲讨力伐,她們拿着任盛海兩年前畫過的一張畫,罵她為什麼連老師的創意都盜竊,為什麼可以為了一己私欲抄襲。牆倒衆人推。江汐站在鎂光燈下,看着底下烏泱泱的人群千張嘴七嘴八舌質問着她,活動現場秩序徹底被擾亂。人群,明亮,他們說他們是正義的。江汐找不到任何證明自己沒抄襲的證據。她三年前那張頗為稚嫩的底稿不見了,工作室監控有她帶着三年前畫的畫找任盛海讨論的證據,可全都找不到了。一張透不過氣的網早就嚴絲無縫罩住了她。她束手無策。那天過後江汐才知道,原來任盛海從三年前便看中她的畫,他觊觎她的靈感,畫法,核心梗。面上不動聲色,仍舊扮演溫文儒雅的恩師,卻在不知不覺中剽竊了她的東西。那幾年正是任盛海瓶頸期,他知道這幅畫有多好,他确信可以以此得到不少名利,可以攀升到更高更遠的地方。而江汐成了那個犧牲品。這項比賽從來沒遇過這種醜事,任憑江汐怎麼說自己沒抄襲對方絲毫不領情,而就算江汐沒抄襲,她對這個比賽已經造成損失和惡劣影響,當天便取消了江汐的獎項。活動和校方有合作,抄襲事件讨論度太高,影響過于惡劣,學校出于社會輿論開除了江汐。不過幾天之間,江汐徹底從高處跌落,千人笑萬人嘲。未修完的學業,正在準備的出國進修,一片光明的前途,她什麼都沒有了。隻剩下聲名狼藉。他們說江汐這兩個字和繪畫連在一起都是一種侮辱。甚至畫筆都不再是她配拿得起的東西,喜愛的畫畫猶如一座牢籠,将她困在暗無天日裡。她再也畫不出任何東西。……江汐很久沒夢到這些事情了,掙脫夢魇那一瞬猛地睜開眼。壁燈微光落入眼裡。卧房光線不是很亮,她躺在陸南渡床上。江汐側頭,看見了趴在她枕邊睡覺的陸南渡。許是她在床上,他沒上來,就這樣坐在地闆上枕她旁邊,長睫乖巧搭着。極度想靠近她,卻又怕惹她煩,極力克制着。費盡心思找了這麼個安全距離。明天再不準時更不叫舒虞。随機40個紅包。江汐消沉了一年。後來很多人說她性冷,孤僻,卻沒看見她落魄那一年的死沉。陽光不想曬,風不想吹,人群更是逃避。她對什麼都沒了興趣。窗簾日夜拉着,紙簍裡堆滿了揉成一團的碎紙張,幾團掉落地上,沒有任何一張是一幅完整的畫。她再也畫不出任何東西。仿佛一枝枯萎的雜草,再也壓榨不出什麼東西。她拼了命想畫出點什麼,想證明自己配得起再拿起畫筆。可是她什麼都畫不出來。焦躁,痛苦,掙紮,再到最後的絕望。她徹底掉入黑暗裡,她剩下的幾十年都變得了無生趣。她連跟人一句話都覺得費勁,連助睡眠的藥也不吃了,任自己睜眼到天亮。這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對生活沒了希望,不會恐懼,也不會迷茫,隻有日複一日越來越嚴重的消沉。最後将她拽入水底,淹沒口鼻,窒息,沒了動靜。那天江熾撞開浴室門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江汐。她一襲無袖白裙,長發在水裡漂浮鋪散,她雙眼安和阖着,沒有任何痛苦。那天江熾拼了命把江汐救了回來。其實江汐那天不是早便計劃好,隻不過當時進去洗澡,忽然就那麼做了。等醒來後夏家一家和江熾把她看得更緊了,他們從來沒有把她當異類,從來沒說過會得這種病是她自己想太多,不像别的家長不理解孩子。他們默默陪她,了解這方面相關的知識。江汐倒是沒再有其他動作,隻是像以前一樣,每天沒什麼興緻地過着。後來讓夏欣妍和江熾意外的是,江汐似乎開始嘗試社交。她的名字在網上仍舊如過街老鼠,誰都對她沒有好意,隻剩稀零幾個好意的聲音。後來時間一久那幾個支持的聲音便不見了,誰都有自己的生活,網絡是虛拟的沒誰會一直記得。除非有共鳴,有關系。那些善意的聲音中有一個跟江汐有一點相似。那人心裡也生了場病,江汐不知道他是女孩還是男孩,隻知道那人每天總會給她發來消息。習慣是可怕的,後來江汐每天都會上去看一眼消息。别的什麼都不看,隻看這個人的消息,但沒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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