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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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不是出手了麼。&rdo;柳梢明白過來，怒目。他早就料定她會出手救他，事先卻無半句商量，讓她着急！對于她的怒氣，陸離照慣例采取避讓的态度，他擡起左手，随意拉了拉披風右襟，然後就朝房間走。看到他這個動作，柳梢隻覺得刺眼無比，她立即橫眉，強行扯開他的手，故意将他的披風拉得敞開，然後挑釁地望着他。陸離也沒介意：&ldo;任務完成了，快去報方衛長吧。&rdo;瞥見房間裡的人影，柳梢忽然明白過來，搶在他之前沖進去。房裡果然有個妙齡女子，見到柳梢，她毫不意外地咬着指尖嬌笑。柳梢面帶敵意地打量對方，接着便大吃一驚。那女子面容秀麗，身段妖娆，肌膚更是潤澤如水，透着股子難以模仿的媚态，絕非尋常妓者。柳梢一直自恃美貌，笃定陸離喜歡自己，從未認真看過他身邊的女人，此情此景帶來的沖擊太大，柳梢心裡竟極不是滋味。陸離走進來，女子忙過去作禮，端水伺候。見柳梢闆着臉站在房中央，陸離問道：&ldo;還不走？&rdo;柳梢臉一揚：&ldo;我為什麼要走？&rdo;陸離為難：&ldo;可是我要睡覺了。&rdo;柳梢指旁邊的女子：&ldo;她不也沒走嗎，你睡覺留她做什麼？&rdo;那女子态度也不客氣，倚着桌子媚笑：&ldo;我是他的人，當然要留下來伺候了。&rdo;&ldo;呸！你是誰的人？也不害臊！&rdo;柳梢過去一腳踢翻桌子，&ldo;陸離，叫她走！&rdo;陸離意外地看着她半晌，吩咐：&ldo;雨姬，你先走吧。&rdo;那名叫雨姬的女子沒有多糾纏，聽話地離去。柳梢這才感覺心情好了點：&ldo;看她那樣子就讨厭！&rdo;陸離道：&ldo;她很聽話的。&rdo;柳梢啐道：&ldo;不幹不淨，隻有你才喜歡！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做什麼！&rdo;&ldo;哎，我們做過什麼呢？&rdo;陸離笑問。自覺失言，柳梢裝作不在意地移開視線，側過身：&ldo;我就是想提醒你，這種女人不過是貪圖你的……&rdo;話說一半她忽然住了口，杏眼圓瞪，猶如受了極大的驚吓。不知不覺間，陸離已站在了身後，慢慢地朝她傾身。柳梢整個人都傻掉了。薄唇在耳畔遊移，溫熱的氣息在臉上拂過，柔柔的，癢癢的……&ldo;柳梢兒。&rdo;他低聲喚。從未有過的親近，從未有過的感覺，一顆心悸動不已，在胸中亂跳亂撞，柳梢僵着脖子不敢動，結巴：&ldo;什……什麼？&rdo;&ldo;想知道做什麼嗎？&rdo;&ldo;啊？&rdo;陸離直起身：&ldo;去，掃院子吧。&rdo;手中莫名被塞了一把掃帚，柳梢直到被推出門才反應過來，氣得大叫：&ldo;陸離！&rdo;陸離在門縫裡笑看她：&ldo;怎麼？&rdo;&ldo;你……你怎麼這麼混蛋！&rdo;大約是心虛，柳梢也不如平日那麼理直氣壯，丢開掃帚逃出院門。門閉上，裡面再也沒了動靜，須臾，檐下出現一道颀長身影，黑色鬥篷在晨光裡并不太醒目。&ldo;我忍不住想笑了，藍叱，小孩也會想那麼多。&rdo;&ldo;她不是小孩子了，主人。&rdo;半空的聲音回答。&ldo;在我眼裡，她就是個小孩。&rdo;&ldo;那你還覺得她是麻煩嗎？&rdo;&ldo;嗯……比之前好很多，長大了。&rdo;&ldo;你剛才還說她是小孩。&rdo;沉默。&ldo;藍叱，你真的很不讨人喜歡。&rdo;說話間，院外忽然傳來争執聲，正是柳梢與白鳳，兩人不巧遇到，才說幾句就又對上了。&ldo;好吧，&rdo;他無奈地歎了口氣，&ldo;我承認我錯了，她還是很麻煩。&rdo;争執沒有持續多久，柳梢匆匆走回院子，毫不客氣地推開門進房間，隻見陸離和衣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嘴角還挂着淺淺的弧線。方才被他那樣捉弄，柳梢氣還未消，張口要叫，可是又想到他陪着自己忙一夜，估計累了，柳梢遲疑片刻，還是走過去輕聲喚：&ldo;喂，陸離？&rdo;連喚幾聲，皆無回應。瞧着那睡顔，柳梢臉上越發熱了，悄悄扯過被子要替他蓋上。&ldo;怎麼又回來了？&rdo;聽到那聲音，柳梢吓得丢了被子。陸離已睜開了眼：&ldo;又有事？&rdo;柳梢抛棄尴尬，悄聲道：&ldo;晚上白鳳找你陪她出去，你别答應呀。&rdo;陸離道：&ldo;好。&rdo;柳梢猶不放心，虎着臉威脅：&ldo;你要是去，我就不理你了！&rdo;陸離道：&ldo;好。&rdo;&ldo;那你快睡吧。&rdo;柳梢這才得意地走了，沒多時又踮着腳尖退回來，小心翼翼地替他帶上了門。。天亮後，姜雲的屍體被人發現。食心魔來到煙城，這個消息讓煙城陷入一片恐慌，武揚侯與方衛長将衆人召去詢問了一番，柳梢哪敢說實話，隻裝不知，好在姜雲是存了私心想接近陸離，并沒向其他人透露行蹤，所以也沒人懷疑到柳梢頭上。柳梢回房間睡到天黑，醒來記起和白鳳打的賭，迫不及待地出門遁走。城外河邊，空無人影。陸離果然沒答應吧，所以白鳳也怕自取其辱，不敢來了。柳梢很高興，打定主意明日要當衆嘲笑白鳳一場。不經意間擡眼，細月如鈎，遙遙地挂在天邊，銀輝淡而弱，撒落滿河凄清。曾經，有人同樣無條件地寵着她，她努力挽留，他卻在三天後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可陸離不同，無論她怎麼發脾氣，無論她怎麼過分，他都沒有抛棄她，整整五年。黑暗的五年，沒有人來看過她，她沒再見到一個親人，隻有陸離陪在她身邊。那也沒什麼，她才不想見他們！柳梢驕傲地仰起臉。涼風吹過，臉上熱度不減反增，清早的事又一次浮現在腦海裡，連同白天睡覺做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夢。頸間似乎還殘留着熟悉的氣息。事實上，陸離從未主動對她表示親熱，連擁抱都那麼幹淨，這還算是頭一次，她知道他在逗她，可是那種帶着戲谑的親近，猶如溫柔的誘惑，令她緊張又害怕，隐約還有點期待……當初她用外貌換取他的保護，誰知他給予的比期望的更多，也許他是真喜歡她呢？不過，他這樣到底什麼意思啊！他身邊那些女人呢？熱情陡然間熄滅，柳梢狠狠地踢開腳下石頭：&ldo;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rdo;她一定要找個機會把那些女人全趕走！石塊落水，&ldo;嘩啦&rdo;的響聲打破甯靜。柳梢一陣心虛，猶如做壞事被人看到，慌忙用雙手捂住臉，可她很快又發現不必，周圍根本沒人嘛，于是她放下手，禁不住好笑。&ldo;喲，柳梢兒思春呢。&rdo;身後有人大笑。&ldo;誰！&rdo;一時走神竟失了警惕，柳梢先是驚，待聽出來人是誰，她立即面露嫌惡之色，&ldo;杜明沖？你來做什麼！&rdo;。五年，少年身材長得厲害，倒有幾分魁梧的意思，臉上再看不到當初的熱情爽朗，相交的濃眉顯出一股兇狠暴戾之氣。他天資不差，且又兇狠拼命，如今已是方衛長面前極得力的殺手，也有了幫臭味相投的兄弟，賭錢喝酒找女人全玩遍了。目睹他的變化，柳梢最後那點感激也早已被消磨盡，她隻覺得此人厭惡無比，連看都不想多看。杜明沖不懷好意地打量她：&ldo;怎麼一個人出來了？&rdo;柳梢不理他，移開視線就走，哪知行動間雙腳如有千萬斤重，猛烈的眩暈感自頭部傳來，柳梢忙踉跄着停住，運氣穩住元神。&ldo;散元陣？&rdo;柳梢發現蹊跷，怒視他，&ldo;你想做什麼！&rdo;&ldo;沒什麼，就是想找你玩玩，&rdo;杜明沖從後面抱住她，怪笑，&ldo;聽說陸離還沒碰過你？别是他不中用吧？&rdo;柳梢變色：&ldo;你敢動我，他不會放過你！&rdo;&ldo;他陸離是什麼東西，仗着那張臉哄女人罷了！&rdo;杜明沖本就對當年的事懷恨在心，聞言勃然大怒，冷哼，滿臉嫉恨，&ldo;我杜明沖在侯爺跟前也是說得上話的，不過要了個女人，他又能把我怎樣？侯爺頂多罵我幾句，再挑兩個女人給他。&rdo;他停了停，摸着柳梢的臉大笑，&ldo;或者我用完還給他好了，陸離那麼多女人，你當他真會為你違抗侯爺？&rdo;&ldo;誰不知道陸離隻喜歡我，他一定會殺了你！&rdo;柳梢強作鎮定，冷笑，&ldo;侯爺更看重你還是他呢？你死了，侯爺也不會把他怎樣！&rdo;杜明沖動作一僵，盯着她半晌，眼神漸漸地變得狠厲：&ldo;若你乖乖地聽話，我還想過留着你伺候，看來……&rdo;冷意竄上脊背，柳梢一哆嗦：&ldo;你什麼意思！&rdo;&ldo;你這種廢物要是死了，侯爺不會多加追究的吧，&rdo;杜明沖獰笑，手在她胸前比劃，&ldo;追究也沒用，說不定……是食心魔做的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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