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年看得片刻。一言不發地将那信紙遞給了封君揚。封君揚掃了那信兩眼。面色不覺微變。賀臻是以葉小七的性命要挾。叫辰年嫁了他。在這信裡。葉小七卻叫辰年不要再因自己而受制于人。去尋心中所愛。那這&ldo;所愛&rdo;定是另有其人了。&ldo;這封信是僞造的。&rdo;封君揚的聲音裡帶上了陰狠。這封所謂的遺書不但是僞造的。而且僞造者其心可誅。意圖用這封信來離間他與辰年兩個。辰年低聲嗤笑。幽幽歎道:&ldo;做得多像啊。就是叫葉小七自己寫。也不過如此了。&rdo;賀澤聞言面露薄怒。道:&ldo;人在我手裡出了事。你定是要懷疑是我做的手腳。隻是你也想想。我若想殺他。早在船上是便殺了。何苦等到你都嫁了。再來多此一舉。還有。你再看看葉小七留在桌上的血字。分明是他臨死前寫的。又怎能造得假。&rdo;辰年此刻也已走到了桌邊。手扶在葉小七冷硬僵直的肩頭。怔怔地看那桌面上留下的幾個血字:小四爺。行俠仗義??他沒有叫她辰年。而是叫她&ldo;小四爺&rdo;。他最後留個她的那個字。是一個&ldo;義&rdo;。往事仿佛曆曆在目。那時他們都還年少無知。明明隻是清風寨裡兩個小小山匪。卻妄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成為名動天下的大俠。仗劍江湖。行俠仗義。他猴一般的在山路上跳着。說:&ldo;小四爺。日後你做成女俠。我做成大俠。咱們兩個帶着小柳。咱們仗劍江湖。行俠仗義。&rdo;她沒好氣地給他一個冷眼。問他:&ldo;為什麼我做成女俠。你卻要做大俠。怎麼。你還想着比我厲害了。&rdo;他很是不好意思的撓腦袋。改口道:&ldo;那你就做大俠。我做少俠好了。咱們兩個帶着小柳。仗劍江湖。行俠仗義。&rdo;&ldo;為什麼非要帶着小柳。&rdo;&ldo;因為我喜歡她啊。&rdo;??那遺書雖是假的。可這幾個字卻是真的。這是葉小七最後留給她的話。他叫她小四爺。他要她行俠仗義。他最後留給她的。是沾着他的心頭血寫下的一個&ldo;義&rdo;字。誰是兇手他說他甯肯與她一同仗劍殺入賀家,與她死在一處。他說小四爺,你别和他們一樣。辰年緩緩地跪下身去,跪在葉小七的腳邊,身後抱住他早已冷硬的身體,一點點的用力,緊緊地抱住了他,動也不動。封君揚看得心驚,忙上前兩步扶住她的肩膀,試圖将她從地上拖起,厲聲喝道:&ldo;辰年,你冷靜一些!&rdo;辰年擡眼漠然看他,問:&ldo;你還想叫我怎樣冷靜?&rdo;她并未哭喊,也未發狂,簡直是冷靜的可怕。可越是這般情形,卻讓他從心底裡泛出恐懼來。說實話,他并不在意葉小七的死活,他在意的,是葉小七死後辰年的反應。他在意的是葉小七死後,辰年會怎樣?辰年還在直直地看着他,問道:&ldo;到現在,你還認為他是自盡的嗎?&rdo;不是自盡!葉小七若是自盡,他會把要說的話都寫在遺書裡,不會又在桌上留下血字。封君揚将辰年的雙肩握得更緊,低聲道:&ldo;既然知道是有人作祟,就更不能叫他們如願。&rdo;辰年閉目,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了眼。封君揚松開了她,回身冷冷看向賀澤。賀澤被他看得膽顫心驚,強自鎮定着,與他說道:&ldo;你們夫妻兩個不要都沖着我來,我也不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do;封君揚唇角微挑,冷笑道:&ldo;人在你手上出了事,你怎可能毫不知情?&rdo;賀澤露出無奈又懊喪的神色,攤手道:&ldo;這可真是要冤枉死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後日便要返回泰興,何苦在這個節骨眼上給自己找麻煩?&rdo;&ldo;這匕首哪裡來的?&rdo;辰年忽地問道,她聲音冷厲凜冽,透着金石相擊的殺氣,&ldo;葉小七身上怎會有的匕首?這匕首是哪裡來的?&rdo;她站起身來,向着賀澤一步步逼近,&ldo;誰給他的?&rdo;賀澤面上閃過一絲慌亂,随即又鎮定了面容,沉吟道:&ldo;這需要慢慢查才行,這匕首,之前并無人見到過。&rdo;&ldo;慢慢查?&rdo;辰年冷笑,說道:&ldo;不用慢慢查,你把所有能接觸到葉小七的人都叫過來,我來審。&rdo;賀澤看封君揚沒有反對,隻得咬了咬牙,命人将看守葉小七的那些護衛皆都叫了過來。十多個人在院内跪成兩排,賀澤用手指向他們,無奈地扯了扯嘴角,道:&ldo;那,能接觸到葉小七,就他們這些人了,你審吧。&rdo;辰年面罩寒霜,抿唇不語,正欲上前時被封君揚攔下了。&ldo;我來吧。&rdo;他說,回手從身後親衛的腰間抽出配劍來。不想辰年卻是緩慢而堅定的搖了搖頭,她拿走了他手中的劍,走上前去以劍尖抵住第一排頭個人的咽喉,輕聲問道:&ldo;說,誰給的葉小七匕首?&rdo;那劍尖極為鋒利,隻輕輕一觸間,便已然刺破了皮膚,那護衛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他飛快地瞟了辰年一眼,又趕緊垂下了眼簾,顫聲道:&ldo;小人不知。&rdo;辰年追問:&ldo;真不知?&rdo;那人咬了咬牙,答道:&ldo;真不知。&rdo;辰年再沒說話,劍尖隻往前輕輕一送,順勢又往旁側一劃,竟是将那人的咽喉齊齊割斷。那護衛顯然是沒有料到辰年一個年輕女子會如此毒辣,隻問了兩句就會突下殺手,他再想反抗已是不及,隻能震驚地望着辰年,手捂着脖子隻發出兩聲&ldo;嗬嗬&rdo;之聲,便就一頭栽到地上氣絕身亡。衆人還未從驚駭中反應過來,辰年的劍尖已是又指到了下一人的脖頸處,寒聲問道:&ldo;說,誰給的匕首?&rdo;那人哪裡還敢答話,吓得隻忙要起身逃走,可辰年内力雖失,精妙的劍招卻都還在,手中長劍如影随形地貼在那人脖頸處,不論他如何躲閃,劍尖始終不離他的咽喉三寸。&ldo;說!&rdo;辰年冷聲喝道。她的狠厲驚住了衆人,四下裡一時死寂無聲。賀澤那裡最先反應過來,不覺勃然大怒,憤然道:&ldo;謝辰年,你夠了!你怎能這樣濫殺無辜?&rdo;&ldo;濫殺無辜?&rdo;辰年聞言轉頭看他,冷笑問道:&ldo;誰人不無辜?葉小七就不無辜嗎?他為你賀家沖鋒陷陣,賣命三載有餘,最終卻落了這樣一個下場,他不無辜嗎?&rdo;賀澤答不上話來,氣急敗壞地瞪了辰年一眼,又去看封君揚,問道:&ldo;封君揚,你就任由着她發瘋嗎?&rdo;封君揚沉默不言,隻沉着眉眼,立在一旁靜靜地看着辰年。辰年淡淡一笑,複又轉回身去,問那護衛道:&ldo;說,誰私下裡接觸過葉小七?&rdo;那護衛早已是吓得冷汗淋漓,身體篩糠一般抖個不停,他小心地瞄一眼賀澤,剛要說不知道,眼瞧着辰年手中劍尖往前刺來,駭得忙改了口,驚聲叫道:&ldo;芸生小姐!芸生小姐昨日裡來見過他!&rdo;話音未落,賀澤那裡卻已是面色大變,上前提腳将那護衛踹飛,怒聲罵道:&ldo;混賬!你竟敢胡亂攀咬!&rdo;他這一腳極重,那護衛跌出去老遠,立時就吐了血,卻是吓得掙紮着爬起身來,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連話都不敢說一句。辰年瞧了片刻,不覺冷冷一笑,提着劍轉身看向賀澤,問道:&ldo;芸生回來了?怎麼不請她過來一見?&rdo;似是被她身上的殺氣所駭,賀澤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有些慌亂地說道:&ldo;你莫聽這人胡亂攀咬,芸生好好的來見葉小七做什麼?&rdo;&ldo;哦?是麼?我也覺得好奇,芸生好好的來見葉小七做什麼呢?&rdo;辰年淡淡冷笑,卻是又往前逼近了一步,不緊不慢地說道:&ldo;所以還是請你把芸生小姐請出來,咱們問一問她,豈不最好?&rdo;&ldo;我是來見過葉小七。&rdo;院門處突然傳來清脆的女聲,院中衆人聽得俱都一愣,尋聲看去,就見院門處俏生生地立着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正是得了消息過來的芸生。她在門口處站了一站,這才從門外緩步走入,直走到辰年面前才停下了,擡眼看她。賀澤愣了一愣,忙一把将芸生扯了過來,掩到身後,低聲喝斥道:&ldo;你來這裡做什麼?還不快些給我回去!&rdo;他說着便就叫人送芸生回去,不想芸生卻是不肯,隻冷靜說道:&ldo;十二哥,你這不是護着我,我此刻若逃了,反而就坐實了這罪名。&rdo;她說完掙脫開賀澤,重又走到辰年面前站定,朗聲道:&ldo;謝姐姐,我昨日是來看過葉小七,可我隻是問了他一些事情,說會想法助他逃走。我沒有給他留匕首,更沒有勸他自盡。&rdo;辰年慢慢擡起手臂,用劍指住芸生,輕聲問道:&ldo;你來問他什麼事情?&rdo;隻一聽她這聲音,賀澤就不覺打了個冷戰,剛才她也是這般的語氣問那個護衛,然後一劍割斷了他的喉嚨。賀澤忽地覺得害怕起來,生怕芸生也會如同那個護衛一般,慘死在辰年手中。他想也不想地上前一步,伸手鉗向辰年劍尖。辰年冷冷一笑,忽地欺身上前,左掌直直拍向賀澤胸口。賀澤曾被她重重打過一掌,差點丢了性命。那印象實在太過深刻,竟叫他一時忘記了她早已經沒了内力,忙含胸往後疾退。辰年一掌落空,另隻手腕微轉,那劍尖便就脫離了賀澤鉗制,直點到了芸生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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