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第19章 兒時住過的地方（第1頁）

要當個好團長，就必須多操心團裡的活動。三線藝術團赴懷化演出後，M有了一個想法。早兩天，M便請三線藝術團辦公室廖主任通知藝術團團委們，今天上午在東風路今日女報社院内開會，商議今年藝術團為慶祝黨的二十大勝利召開，怎麼組織節目排練的相關事情。

上午8：00，從景湖苑家中坐公交至伍家嶺北，看了一下時間才8：30，于是M便決定從地下通道過芙蓉北路從伍家嶺立交橋下穿過建湘村，再從東風路高架橋下走路去開會地點。

年近70，多走路是本意，但約定開會的時間還早也是實際。當行走至進入王家垅的路口，M突然心血來潮想去自己少兒時期住過的王家垅工人住宅看看……

來到兒少時住過的房子，M一眼看去，這地方既變又沒變。記得這過道兩邊是四間房。M一家6口人住右邊兩間，左邊裡面一戶是住的常伯媽一家三口，外邊一戶是住的是做泥瓦工師傅的袁叔和他的女兒兩口，正面，現關着的門内是三戶人家共用的廚房。

現在這雜亂的過道，還留有M美好的記憶：當年頑皮的M，是常常用雙腳雙手撐在過道兩邊的牆體上，讓身體從地面平移到天花闆的。

看這裡面沒有一個人影，M便到屋外的牆邊瞧了瞧。這屋外的牆邊與m小時的印象完全對不上号了。

M記得小時屋邊靠山，山上的槐樹和不知名的樹叢中有許多鳥窩。M與住在這小山下的兒時夥伴球球、義雄、鐵雙、經建、國慶等常在這山坡上爬上爬下。摘槐花吃、摸鳥蛋玩，或用根長繩系在山上的槐樹上在山坡上蕩來蕩去……而現在看着這山坡這一點高，若不是自己親身經曆，任誰說出這些往事，打死M，M都不會相信。

小時M住的這塊地方叫王家垅工人住宅，上、下兩個坪有8棟平房。那時，無論生态環境還是鄰裡關系還是蠻和諧溫馨的。記得M家住的那一棟中門住着有任鐵雙、盧經建兩家，西門住有陳愛雲、黃義雄兩家，黃義雄家搬走後住着姜玉蘭家。M家後面一棟住着有龍飛鵬、劉小紅、和唐利芳家，前面一棟住着龍固民，胡什麼建的等等忘記了。而下坪住着汪亞明、彭清明、劉碧雲、鄧知非等小學同學。

M家四兄姐弟，而龍飛鵬是獨生子女。每當月末M家生活難維持時，M的母親便向龍伯媽借些錢渡過難關，月初父親發工資後便即刻還上。鄰裡之間，似一個大家庭。

兒時，白天上、下坪男孩子常在上坪踢小足球，晚上則玩工兵捉強盜。大人雖不管，但小夥伴卻循規蹈矩，很少罵人吵架

自從上坪砌了一棟樓房後，兒時夥伴的快樂日子便一去不複返了！

M依稀記得上坪這棟樓房是上世紀69年左右所建，那時，M和一群小夥伴已進初中。小足球與工兵捉強盜的遊戲已不屬于他們，這坪中要建房的無奈更與M和伴伴們無關了，M的視野已越過工人住宅、越過王家垅、越過東風路，進入了廣闊的天地。

陳國慶好像還住在原址，M特地來到他家，想與他聊聊天，但是，他家的一張門緊閉着，M便繞到原來唐利芳家的屋後。

記得上初中時，從唐利芳家的屋後上坡便可穿過鐵路宿舍去七中上學。當時左下方住着蔣國民一家，他家是菜農戶，住着一片好大的私房。并且，他家前後和北邊都有幾塊好大的菜地，讓兒少時期的M羨慕不已。

當M見圍欄下方有位與M年齡相仿的男人獨自坐着，心中頓時疑惑：莫非他就是蔣國民？正想上前搭讪，卻見他在獨自唠唠叨叨，且全是怨恨之語，便立馬止住，而他也視M不見。

此時，手機電話響。接聽，是三線藝術團辦公室廖主任告知：已經快11點了，團委們都到齊就等你團長來開會了…。

M便轉身往回走。不過在回走的小路上M不很急，因為今天要議的事不多也不複雜，且中午M已請廖主任安排了中歺的。

兒時，這條小路左邊是工人住宅下坪，右邊是上坪，應該兒時所看見的世界都大些。那時，在上、下坪裡蹋足球多好玩呀！可現在這環境，樓房與樓房之間小路不足2米，前棟與後棟之間距不足8米，且花壇居中，曬衣杆橫七豎八一一男孩子還能在這踢足球？

M兒時踢小足球，心中有個偶像叫容志行，足球也是他們的最愛。恐怕現在這裡的小男孩心中的最愛都不會是足球了吧？因為，在這條寬不足2米，長不足15米的小路上，他們對足球怎麼愛得起來？何況中國足球這麼臭！

從汽電宿舍區走過，記得兒時這裡是一片荒山，其中還有一個地堡，當時大人們說，那用鐵門鎖着的地堡是個彈藥庫。

從王家垅走下來，這楚濟堂大藥房樓棟的位置在兒時是一口小池塘的。記得池塘邊有幾株垂楊柳，夏天，知了悅耳的翅鳴與池塘上空的紅蜻蜓伴舞。冬天，小夥伴用自制的滑闆在結凍的池塘上滑冰，兒時的不亦樂乎，都印在凍得紅紅的手和臉上。

走出王家垅，望着東風路這條大馬路及兩側的高樓大廈，就再也看不見兒少時的機務段、316倉庫、藥材公司、冷庫、鐵二中、火車北站、綢廠等等單位的痕迹了。

M在東風路上快步向今日女報社走去，邊走，心中不免感慨萬分：在城市巨變的大環境下，竟然還留下了M60年前兒少時住過的、貧民窟似的上世50年代建築！

也好！不然，在這繁華似錦的現代化大都市，M怎麼能想起兒少時的王家垅工人住宅呢？

……

M走進會議室，看着一屋人忙說：對不起！對不起！工會主席：M團長大駕光臨，大家鼓掌！M說：别香我了，我們開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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