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酣睡的時候,她清醒着;等别人活力滿滿開啟新的一天時,她困得仿佛行屍走肉。
她根本不想這樣,但是她控制不了。
後來,她去看醫生,謹遵醫囑按時吃藥。等生活變得忙碌而充實,不用依靠任何人的時候,她慢慢好了。
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還要去到那個地方。每回夢魇,都讓她覺得:或許自己并沒有完全釋然。
她躺在殷谌許的懷裡,眼球漸漸适應了黑暗。他好像也睡得不好,嘴唇抿得緊,眉還微皺着,神色冷峻。
這幾天于她而言,就像做了一場絢爛的夢。她鼓起勇氣,一步步向他走近,也希望,他不要先行離開。
本來已經習慣了被遺棄,但被他喜歡着,好像又讓她開始擁有被守護的渴望。
她外婆去世後,世界上就不存在最愛她的人了。從那以後,她不再相信别人的話。畢竟,說好會永遠陪着她的外婆都會離開了。
雖然病魔的降臨誰也不曾預料,但她就是不敢再相信,不再奢求被愛,也不會再全心全意依賴一個人。她努力讓自己獨立,一個人可以扛下所有。
但此刻,她卻突然有點難過。
不知不覺間,她再一次毫無預兆地栽了,她想擺脫困局,卻又深陷囹圄。
黎珈想起身,去窗外透透氣。她和夜空相伴過很長時間,她喜歡、享受、又憎恨無盡的黑夜。
但殷谌許不放她走,他明明睡着了,但一察覺到她想離開,就抱得更緊。
掙紮了很久,殷谌許也醒了。見小姑娘生氣地瞪着他,殷谌許以為她不想被他抱着,就撒了手。輕聲地問:“怎麼醒了?不多睡會?”
“嗯,睡飽了!”黎珈佯裝輕松,“我想去看看星空,剛才夢到流星了!”
殷谌許沒拆穿她,要是夢到流星會哭成這樣?他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那我們起床看看?
然後,他倆坐在陽台的吊椅上,從淩晨四點多等來了天亮。
這種親眼見證晝夜交替的等待,能讓人同時擁有兩種極端的感受。一是感歎宇宙之大,而自己隻不過是滄海一粟,微不足道。二是在某一刻突然又覺得自己是宇宙的主宰,萬物都在沉睡,唯獨自己清醒着。
---------
廟尚村距浦甯有250公裡,走高速到它所在的鎮上需要三個多小時,然後還要開過一段山路才到。
同行的前輩一男一女,都是在雜志社摸爬滾打了好幾年的資深記者。
組長郭曉妮正和駕駛座上開着車的王擎聊天,倆人都很風趣幽默,什麼都能侃得上。坐在後排的黎珈和沈喻葶剛開始聽得一愣一愣的,後來耐不住路程長都睡着了。快到目的地時,郭曉妮才把她倆叫醒。
黎珈迷糊地睜開眼睛,烏雲沉沉籠罩着天空,窗外是一整片碧綠的稻田,植株還不到田壟的高度,看來是剛插秧不久。
路過一大片稻田和郁郁蒼蒼的竹林,車開進了村口。村口的藍色路牌上俨然寫着兩個大字--“廟尚”。
再次回到這裡,有一種仿若隔世之感。
車子很快停在一間老房的圍牆外,沈喻葶興奮地下了車。“王哥,這就是你說的那家民宿嗎?好有特色啊!”
民宿是一整棟的建築,跟之前的毛坯房差不多,從外面看上去土土的。院子很大,除了有一片大草坪,還容下了一個用竹竿圈起的菜園,院裡的古榕樹穿過屋頂,樹杈布滿半個院子,顯得陰沉的天愈加昏暗。
他們剛進去,一位穿着碎花長裙,看起來跟許青璇年紀相仿的女人就迎了出來。她瞧了黎珈好幾眼,但怕認錯人也沒冒然開口。
王擎來時做過攻略,廟尚村是省内西南邊陲的一個偏僻村莊,經濟滞後,這家民宿新開不久,是廟尚村唯一一家能落腳的住所。
本來他訂的是鎮上的一間小旅館,但昨晚打電話要預訂時,被告知旅館滿房了,就被推薦了這家民宿。
穿着碎花長裙的女人得知他們是昨晚來預訂的客人,仍很熱情地介紹了民宿的基本情況。
聽她說,民宿新開不久,前段時間剛迎來第一批客人,現在空房還剩下四間,每個房間都有露台。
王擎一個大男人,毫無疑問自己住一間房。剩下三個女生,郭曉妮的資曆比黎珈她倆高,雜志社也不要求坐班,所以平時和她倆交流不多,尋思着全是空房,不如自己住一間更舒服。而黎珈和沈喻葶,倆人都不想一個人住,自然而然同住一間。
雖然黎珈之前一直不喜歡和别人同睡,但這是個曾讓她被夢魇萦繞的地方,她不想半夜醒來,一個人孤零零地望着天花闆不敢入睡。至少,能不讓自己感覺被世界抛棄就好了。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全娛樂圈都拜倒在我的鍋鏟之下 穿書後和偏執太監HE了+番外 八零農媳是反派 赤心巡天 末世第一搬運工+番外 撫命 華娛之上 七零大雜院,嫁病秧子老公是廠長 女生宿舍群穿古代+番外 她是男主白月光(快穿)+番外 一夢歸(太監X女官)+番外 末世冷血怎麼了?惹我老婆都得死 脫單者 學習讓我貌美如花 原神之玄水武裝 黃楊與三七 從吞噬星空開始走向最強 誰說師兄入了魔![穿書] 長樂公主 白月光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