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斓嗯了一聲,卻不答話,又隔了約摸一柱香,她才停下來,正色道:“我的結論恰恰相反,此人,是死于他殺。”
談忠道:“你有何證據?”
“當然有,”謝斓道:“第一,他握着匕首的右手有傷。你細看一下。”她指着他的手。
朱承抓握匕首的姿勢是拇指食指在上,手指緊握刀柄,看起來毫無異樣,但細看時,卻能看的出,他拇指食指上,有淺淺的暈色,謝斓取出小刀,當着衆人的面輕輕切開表面,露出下面滲透的出血點。
“皮下出血,有生活反應,這就說明,此人是在握着匕首時,被人突然用力抓住手,按壓下去,才被刺死的。”她又輕輕切開他拳頭的外側:“你們看,這兒也有出血,隻是此處是因為緊握,受力略小,所以出血量較拇食指的上端為輕。”
談忠愕然,好一會兒才道,“可是……可是若非自盡,怎可能自己用匕首對着自己?”
謝斓淡淡的道:“這個,待會再跟你說。我要證明他是被殺,還有一點,”她指着朱承的左手,左手的姿勢是将成未成的拳狀:“你們看,他拳頭的姿勢是不是很古怪?他被人乍然壓下,一時未死,左手試圖擊出,卻已經力盡,所以在指甲裡留下了衣裳的絹絲。”她用刀尖小心的撥出,放在旁邊的白布上:“瞧,這幾道都是水紅色的綢緞細絲,不同于他身上的衣服,顯然是别人的,而且,應該是女子衣裳。"
“女子?”朱由尖聲道:“這怎麼可能!朱承不喜歡女人的!這府上幾乎沒有女子!”
“不急,”謝斓道:“我還有證據,我們進房去。”
走到門前,她又道:“若有門闆或者木闆,能不能拿過來墊一下?”這兒沒有勘查踏闆,實在有點不方便。
可是話音未落,朱由已經一步邁入,綏靖侯倒是緩了一緩,道:“為何?”
謝斓搖了搖頭:“算了。”她又道:“不相幹的人,就不要進來了。”
綏靖侯回神,擺手令禁衛軍警戒,謝斓便扶着拐杖走了進去,朱由又開始嗚咽,綏靖侯也有些茫然,謝斓便走上幾步,找了個相對最明白的人來講解。
她指着床頭:“談捕頭,你看這血迹可有什麼異樣?”
談忠愣了愣,他方才便已經看過,她這麼一說,他便又看了幾眼:“不過是受傷噴出的血,有什麼異樣?”
謝斓搖了搖頭,上前比了一比:“你看這血迹,總體是噴濺狀的,連帳頂都滿了,可唯有床邊左下方這個位置,有一小片是空白的,”她用手指點了點:“你仔細看看,這血迹是有截斷的,這證明什麼?”
談忠最先回神,上前細看,驚聲道:“這裡坐着一個人!”
“對,”謝斓點點頭:“你方才檢視現場,說沒有旁人在,依據是什麼?”
談忠幾乎被她牽着鼻子走了,下意識便道:“桌上隻有一副杯筷,桌邊隻有一人凳子,枕上隻有一人之印。”
謝斓微微一笑:“誠然如此,但這其實是兇手欲蓋彌障了。”
她走到桌前:“第一,這朱承是個男人,是個武師,我雖不知他生活習慣,但依理推想,一個人吃飯,應該是隻點合口味的菜,也一般不會要這麼多小點心,這種葷素拾配又有甜點的菜,應該是用來招待客人的。”
談忠皺眉,本能的反駁:“你這麼說……雖然的确有幾分道理,但卻不是絕對的。”
第066章話題過于成人
“自然,不過你别急,”謝斓态度始終從容:“這第二,一個人吃飯,總有規律的,可能依自己近的挾,可能從上面挾,可能轉圈挾,但不可能是這樣。你細看看這些菜。”
桌上有幾樣菜,很明顯是兩邊各少了一點,這分明是對坐的兩人挾的!
談忠徹底服了,喃喃的道:“的确如此!的确如此啊!那人必定是在走之前收走了杯筷!移開了凳子!僞造出無人前來的假象!”
雖然好像跟他完全沒關系,可景樾仍有幾分與有容焉,這小小姑娘一到這種時候,那種鎮定自若的模樣,那雙清極亮極的眼睛,簡直像有魔力一般,讓人完全移不開視線!
談忠正連連喟歎,然後虛心請教,“可是謝三小姐,這門茬未壞何解?此人可是五階武師!為何室中沒有打鬥的痕迹?又為何自刺以至為他人所乘?”
“這很簡單,”謝讕道:“我問你,一個男人,大半夜要了這麼多菜,招待的,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客人?“
景樾皺起了眉心,對她上下打量,謝斓卻絲毫沒覺得這個話題過于成人,與她十二歲閨中貴女的設定不符。神情仍舊坦然。談忠與談效對視了一眼,朱由忽然尖聲道:“不可能!承弟他……絕不可能!承弟不喜歡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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