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士遺屬,根正苗紅,成績矚目,履曆非常漂亮,團裡也很久沒招到這麼耀眼的新人了。
袁老師又擡起頭,看着她說:“李潇潇同志,你曾經跟随羊城劇社到白沙村,當時光州軍區的指戰員也在那邊外訓,你當時唱了一首方言歌,是自編的,是嗎?”
李潇潇點點頭:“是的。”
有個從其他戰區複原的爹,部隊裡戰士來自五湖四海,互相學方言也不是什麼稀奇事,袁老師隻當她是從自己父親那邊學的方言。
他問:“目前話劇統一使用普通話,你覺得方言對話劇表演有什麼用嗎?”
李潇潇覺得有點意外,為什麼會問這種題?
在這個年代,在話劇表演中能說标準普通話,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在1976年之後,話劇一躍成為最受歡迎的劇種,話劇團如雨後春筍冒出,甚至到了隻要能說标準普通話,就能被招進去當演員的地步。
可在文藝兵面試中,居然問方言相關的問題不過,方言對于表演确實有用,而且大大的有用。
李潇潇想了想,說:“非常有用。”
“文工團的作用是鼓舞人心。這個“鼓舞”,不一定是激昂式的。所謂“化悲憤為力量”,其實強調的都是心情轉化的力量。”
“給他們所想,才是最直接的心靈支持。好比,當一個人饑餓時,給他食物才是最實際的。同理,指戰員們來自全國各地,很多人離鄉背井,思鄉心切。”
李潇潇緩緩地說:“作為演員,我沒法讓他們見到他們家鄉的親人,但我可以讓他們聽到家鄉的話,這比唱一出大戲,更能緩和他們的思鄉之情。”
當時她用《紅燈記》裡一個唱段改變,其實原身的京劇功底并不紮實,唱原版會暴露很多缺點,但是改編成方言版,所有人的注意力隻會集中到方言上。
即使有出錯,比起京劇演員練了千百遍而不該出半點錯誤的原版唱段,大家對改編版的容錯度必然會高很多,因為這麼多種方言放到同一首歌裡,難度很高。
更何況,那時除了團長出現時,她因為被吓到而卡了一下,其他地方沒有出錯,指戰員們都親切地喊她為“小鐵梅”,觀衆裡有一位副團長,當時去向指揮員提出讓劇社表演時,原本還想指定讓她唱李鐵梅的角色,可想而知那首方言歌,是有多受歡迎。
“所以,有時候我們可以考慮一下,将劇本的某個角色台詞改成方言。”
“指戰員和本地百姓不同……”李潇潇笑了笑,說,“本地百姓聽不懂各地方言,但指戰員們,大多還是聽得懂的。而且這樣修改,能讓角色更有特點,主演仍舊用普通話,也不會破環整個話劇的規範性。”
袁老師認同地點點頭,卻又笑了笑:“不無道理。但你這麼說,讓京劇組的“大戲”情何以堪”
“還是剛才的例子。”李潇潇鎮定地說,“方言歌隻是緩解,安撫指戰員的傷感,振奮人心的基調當然還是得用激昂的,不管是樣闆戲還是能公演的話劇,都可以。好比我們要烹饪一道菜,原料總得洗幹淨,再進行腌制,才能更入味。”
袁老師在評語上寫了幾個字:反應很快,頭腦冷靜,思維清晰。
“這是對于觀衆來說的……”李潇潇補充道,“對于演員來說,方言有其他作用。”
袁老師筆尖一頓,擡起頭挑了挑眉,她該不會要說,演員說方言也有利于緩解思鄉之情吧?
然而,這小姑娘接下來說出的觀點,讓他也感到耳目一新。
“很多演員在排練的時候,尤其是在演新角色的時候,都會找不到感覺,生硬地模仿,導緻台詞僵硬。”
“但其實我們平時在說家鄉話的時候,從來沒有考慮過說話感覺的問題。”
“那是因為家鄉話是我們從小就開始說的,是骨子裡的東西,我們說出來的時候,不用考慮發音标不标準,重音對不對,直接就是想說什麼是什麼,說出來的感覺就是對的。”
李潇潇頓了頓,說:“所以,當一個演員不知道一句台詞該怎麼說時,可以試試用自己的方言說一遍,說出來的語氣和重音,再轉換成普通話,這就是正确的台詞。”
這個方法,她在前世也經常用,也會在輔導一些新人配音演員的時候,讓他們用方言對戲,這樣往往卡了許久的瓶頸,很快都能突破,完成對台詞的把握。
袁老師聽完之後,也基本對李潇潇沒有疑問了,眼裡跟莊老師一樣,也都帶着贊賞,朝中間的那位面試官投去詢問的眼神。
中間是主位,顯然職級才是這裡面最高的。
主面試官也是四十多歲,眉心一直皺着,一臉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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