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的時間,少年身上的氣質并無變化。
初入學的合照,他站在人群裡,寂寥、冷漠。
四年後的畢業照裡,他的眼神依然是冷冰冰的寂色,好像是最孤獨的存在。
這和甯櫻記憶中的少年,有很大的差别。
無論什麼時候,江措在她面前都有着燦爛的笑意,他好像無所不能,好像也沒有會讓他不高興的事情。
至少,甯櫻從來沒有在他的眼睛裡看見過這種死寂的悲傷。
也許。
她不用再問。
那個問題在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江措。
這麼多年。
你過得快樂嗎?
她想,他大概是不快樂的。
甯櫻的眼睛酸酸的,穿着軍裝的江措,挺拔俊朗。
翻到最後一頁,泛黃的紙張夾在相冊裡面。
甯櫻探出指尖,捏着紙張的邊緣輕輕将其從透明的夾層裡面抽了出來,顫着手打開紙張。
【遺書:
甯櫻,我想了又想,遇見你仍是我貧瘠的一生最值得的事情。
祝餘生安好,勿念我。】
落筆的時間是2018年6月5日。
甯櫻捏着這頁泛黃的紙張,手止不住的顫抖,她慢慢彎下腰,眼前潮濕模糊。
她小心翼翼把這頁紙折好放回原處。
江措洗完澡,發梢還沒擦幹淨,邊朝次卧走來邊問:“找到了嗎?”
甯櫻背對着他,垂着眼睫試圖遮掩通紅的眼眶。
她的背影,單薄瘦弱,細細的碎發落在雪白的後頸,偏生了讓人憐惜的易碎感。
江措往前走了兩步:“怎麼了?”
甯櫻深呼吸,緊緊握着桌面的手指逐漸松開,忽然之間——
她轉過身,朝他飛奔而去。
如那場美夢中一般。
甯櫻緊緊抱住了江措的腰,一言不發把臉埋在他的胸口。
江措被打的措手不及,身軀漸漸僵硬,一動都不敢亂動。他的雙臂僵在半空,遲疑幾秒,謹慎小心虛虛攬住了她的腰肢。
他的喉嚨發緊,“怎麼了啊?沒找到嗎?”
甯櫻放肆汲取他身上的氣息。
淡淡的。
和自己身上一樣的沐浴露清香。
他的手掌搭在她的腰間,指腹溫熱,貼着布料沁入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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