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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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幢樓有兩個出口，其中之一是地下停車場，開在廣場這一側。左文章知道現在外圍有警方把守，許出不許進，所以他直接搭乘電梯從負二樓出去了。一進廣場，發覺四周都是人，左文章撥通了兄弟的手機叫他說秦天的位置。正往那邊擠過去時就聽到高音喇叭又響了，那嘶啞的男聲已透出一股按捺不住地焦燥：&ldo;最後通碟！最後通碟！廣場上的群衆請于五分鐘之内速度離開！稍遲我們将采取法律行動，後果自負！&rdo;&ldo;怕個錘子，跟他們打！！&rdo;周遭有人高聲起哄，但也有三三兩兩的人群開始快步往外疏散。左文章問他兄弟：&ldo;秦天有沒有往外走？&rdo;他想如果警方要準備行動了的話，肯定會先把便衣撤出去，如果秦天到了安全地方那他就沒必要再往裡去了，但兄弟略嫌遲疑的答複讓他十分心焦：&ldo;他，他好象盯上什麼人了……&rdo;&ldo;我操！&rdo;左文章罵一聲，&ldo;哪個方向？！&rdo;其實，當耳塞裡傳來撤的命令後秦天本來也已慢慢往外走了的，可是無意當中他瞧見了一張臉，神似一樁大案的在逃嫌犯。作為網監科的一員，秦天對網上通緝的逃犯、尤其大案要案的逃犯那看得比王力宏之類的偶像明星還熟，所以他頓了一下狀似無意地多盯了兩眼，越盯就越覺得符合其特征。此刻天氣還不算冷，那人卻已穿上了一件外套，此刻正低着頭往外走，相當之可疑。秦天猶豫了一下便決定跟他的梢，但正不遠不近地吊着就被斜下身來的左文章一把抓住手臂。秦天冷不防吃一驚：&ldo;你……&rdo;&ldo;沒聽到最後通碟麼？！還在這兒看熱鬧？&rdo;因為顧忌到四周還有其他人，所以左文章雖然氣急敗壞卻也還是相當保護秦天警察的身份，他也不管他有什麼反應，拉着秦天便往停車場出口走：&ldo;走！&rdo;秦天身不由主被他拉動，急忙四下一看，跟的那人已經沒影了。他有點着急，正張望着便聽四面八方傳來驚叫，無數催淚彈夾着閃光和白霧被投了進來，一股極其難聞的氣體四下彌漫，騰騰白霧中帶着防毒面具的武警手持電棒從各個入口随後沖入，凡有妄圖反抗的便是用力一抽，廣場上的人群頓時尖叫四起作鳥獸奔逃。左文章反應算快的，從看到雖然已經看不到，但趨吉避兇的本能卻讓他護住頭，按着秦天迅速往下一蹲――我軍傳統：繳槍不殺。這時候誰還木樁似的杵着誰倒黴。廣場上很快亂作一團，至于亂成什麼樣子――抱歉，事後沒有一個人能直觀地描述出來。因為當時催淚彈的威力實在太大了，底下的人固然已完全目不能視，連身處高樓上的看客們也不由自主地潸然淚下，不得不嗆咳着忙關上窗。而隔着玻璃窗看下去，隻見底下白霧騰騰好比噴了幹冰的舞台一般，所以隻能從下頭的奔跑聲、呼号聲、棍棒擊打聲中腦補出種種畫面。混亂中左文章和秦天攙扶着跌跌撞撞，總算是逃離是非圈拐進了大廈停車場。兩人一路狂奔，電梯門一關上就不由自主往後一靠，撐着腿氣喘如牛。&ldo;十，十二樓，我家……&rdo;秦天視力尚好，忙按下鍵，電梯便微微晃動一下，徐徐向上升去。很快就到了頂樓，鑒于現在左總是傷殘人士了，所以秦天得扶着他出來。一出來是寬敞的樓道，兩扇一模一樣的防盜門相對而立，也不知哪邊才是左文章的家。&ldo;左還是右？&rdo;&ldo;左。&rdo;左文章指了一指才發覺不對，立時站定不肯再走。&ldo;不行，我不能這個樣子進去。太丢臉了，這笑料夠小黑他們笑三年的。&rdo;&ldo;……&rdo;左文章不說這些話也就罷了，說了，秦天難免就會去注意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這一注意，連秦天都有些忍不住想笑。隻見左文章眼睛紅腫得象兩個核桃，兩條寬面條淚止都止不住，這個哭哭啼啼的樣子被手下弟兄看到，确實也是……秦天轉過頭，極力忍笑，但饒是如此卻還是被左文章察覺：&ldo;秦天，你抖什麼……&rdo;秦天實在忍不住啦，邊笑邊道：&ldo;好好，那你說怎麼辦吧？我們總不能一直在樓道上待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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