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必然是被剛才那個小的順走了!”
前方街巷人影綽綽,那二個白影果然正在撒腿兒狂跑,也是天煞的冤家,命都快沒有了,還不忘撚來打去自相殘殺。
“索性還未跑遠,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教他回來給你賠罪。”庚武緊了緊秀荷的手心,一道墨黑長袍大步缱風而去。
今日是個陰雲天,秀荷着一襲藕花寬袖斜襟褂兒,搭着煙紫色鳳尾長裙候在路邊等待。涼風把人裙裾吹拂,那一道嬌俏身影看上去怎生迷迷離離,倒以為是在夢中遇見。又還是那少年時候,他從轎上悠悠下來,她站在牆邊等他。
鴻吉酒樓門下,梅孝廷便走不動路。
他看着秀荷一個人風蕭蕭立在兩步外,蹙着秀眉兒,鼻尖翹婷婷的,底下嫣紅小嘴兒輕抿,便猜她遇到了甚麼事。哼,遇到了事兒才好。他恨她,他過得不歡喜,她頂好也過得不痛快。方丈老頭兒說他此生情孽深重,她關秀荷就是他梅孝廷的業障。
榮貴順着少爺目光一看:“喲,爺快看,那不是秀荷少奶奶。她如何曉得你在這裡?”
第033章雲熹開艙
“哼,嫁去那潦倒庚家,是個甚麼少奶奶?隻怕如今終于曉得了爺的好處。”本是被嶽丈大人帶出來見識場面,那張家老爺都上了轎子,梅孝廷也忘了與他道别。以為她候的是自己,一道月白長裳拂過,那冷冽薄唇又噙上幽幽淡笑,執扇幾步踅往秀荷身旁——
“哦呀~~庚三少奶奶,你可是專專在此處等我?”
秀荷的目光卻飄在遠處,并沒有擡頭看他。
她是記仇的,上一回把她氣了,這次總要裝些排場不理自己。從前不也是這樣?每一回把她氣哭,總要晾她三五日才能好。
本來想激她損她,看她微微輕顫的眼睫兒,怎麼心又不聽使喚地軟了。他從12歲起就被她吃透。
梅孝廷一柄玉骨小扇微微一阖,也不管秀荷答與不答,又自顧自說道:“好多日不見你,還怕你這一世再不肯與我遇見,忽而見你站在樓下等我,竟生出惘然。正好陪嶽……陪父親大人在此處應酬,先一步晚一步走開,你我又錯過了。”
“看,任這百般折撓,老天總是不舍把你我輕易錯過。”梅孝廷伸出素淨的指尖,憐疼地撥了撥秀荷的鬓發。
那指尖涼薄,就像他天性陰雲多變的心,無論當時對她做過怎樣的傷,過後自己總能輕易把它過濾。他自己忘了,若無其事毫無隔閡地與她言笑,還要叫她也忘記。
然而秀荷可沒忘,那羅漢塔下他曾對自己多少決絕相迫,隻稍差一點兒就無顔面對如今的庚武。
秀荷躲開梅孝廷的手,終于擡頭睇了他一眼:“梅二少爺誤會了,我在等我家三郎。”
三郎……
哦呀,不過被那冷面男人疼了幾日,連稱呼都改作這般親密起來。
梅孝廷指尖微微一頓,看到秀荷嬌滿的胸襟,那腰兒那胯兒雖一如從前,但味道分明已經不同——被男人愛過的女人便是這樣,一點兒舊情都不念。
可他看女人卻不一樣,因為他的心還愛着她,恨不得把她刮骨剜髓的愛。
那幽幽笑眸黯淡下來,勾了勾嘴角,忽而卻又笑起:“哦,竟忘了你前幾日已然成親,我還在商會樓上一錯不錯地看着你路過,那風把轎簾吹起,染了嫣紅的你唇兒真是好看……可惜命運總是磨人,一直想要看你在蓋頭下驚鴻一瞥的嬌羞,卻總是這樣千般錯過……他對你還好嗎?才成親就把你一個人扔在路邊不管,從前我可舍不得這樣對你。”
他這時候又深情起來了,淡淡塵埃落定的悲涼滄桑。總是這樣,無論發生過什麼不堪,都可以自己沉浸在自己構思的愛與恨裡。從前無對比不曉得,他把一切難題抛下,什麼都要她為了他去想、去豁、去努力;如今與庚武,卻有如一片港灣遮護,天塌下來也依然可以心安。
秀荷暗捺了一口氣,擡頭對梅孝廷彎眉一笑:“梅孝廷,你又何必總是如此,倒好像我欠了你一分多麼沉重的情。剛剛過去的轎子是誰人的?張家大老爺近日把你帶在身邊各個場面的應酬,你一個也沒少去,我見你這女婿做得并非不快意。”
這話說得真狠呐,好個伶牙俐齒的女人。
梅孝廷笑意頓冷,那俊雅容顔上又浮出狠冽:“别與我提那個女人,我便是要這世間的任何一人,也不會喜歡上一個被自己當做大嫂的女人。我娘執意要娶,我便娶了罷,如今既續了梅家的香火,爺日後便不會再去碰她。你該知道的,我這麼做是為了誰?”
“那是你自己的事,不要栽在我頭上。”秀荷扭過頭不應,她如今已不欠他,他愛誰不愛誰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因何又把一切過錯推脫到她身上,讓她為他的孽債背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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