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從钰眼睛中的關切和擔憂做不了假,蘇逢春愣了一下然後接着眼睛就紅了。
其實當時趙秉文在宮中跟蘇逢春說得那番話,還是給蘇逢春留下了不小的印象的。
雖然她當時咬緊牙關說不在意不要緊,但是身份之間帶來的壁壘,上位者的藐視,還有趙秉文跟她說話的時候那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高貴姿态。
以及,在很久之前鐘榮華趾高氣昂在自己面前說教的樣子。
蘇逢春雖然看起來木納,但是這些話他們的面容都在蘇逢春的心中留下了痕迹。
甚至有一段時間,蘇逢春真的覺得自己很渺小,很低微。
她似乎因為身份的原因,就不值得被珍視。
似乎她生來,就不配與她們平視。
蘇逢春有時候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自己久在樊籠中,所以根本就不明白世俗,認不清自己的地位。
但是今天,王從钰告訴她,她值得。
王從钰面對她也會有謹小慎微,患得患失的感覺。
而不是因為絕對的身份,而将蘇逢春視為塵埃。
在經曆那麼多次貶低,那麼多次嘲諷以後,有一個人告訴她,不是這樣的。
蘇逢春說不出來心裡如何想,因為她這會兒已經淚流成河了。
她雙目含淚,看着王從钰就那樣哭了出來。
蘇逢春這一下子可把王從钰吓到了,還以為自己又說錯了什麼話。手忙腳亂的想安慰蘇逢春,但是卻又絲毫不敢觸碰她。
蘇逢春還是嗚嗚地哭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王從钰卻不明白蘇逢春為何而哭,隻是看着心愛的姑娘在自己面前這樣垂淚的樣子惹得心裡一陣痛。
王從钰實在是手足無措,卻看蘇逢春的淚是越用越急。
無奈,王從钰攜了自己的手帕給蘇逢春輕輕的拭淚。
禮法什麼的,早就被王從钰抛擲腦後,蘇逢春這樣在他面前哭着恍若将他的心都揪了起來,王從钰哪裡還有别的心思去計較禮法。
他動作很柔,用手帕一點一點的沾着蘇逢春眼角的淚水。
嘴裡還一直柔聲安慰道,“蘇姑娘,别哭。“
“我在呢。“
王從钰不知道怎麼想的突然就迸出了這麼一句話,原本他還指責自己失言,誰知道蘇逢春聽到王從钰這樣說哭得更厲害了。
這會兒連鼻涕泡都哭出來了。
蘇逢春大概真的是委屈的狠了,偏偏因為王隰和和王從钰平日裡對她多有關照,是以很多時候蘇逢春也不願意向他們在添麻煩。
很多事情,自己也是忍在了心中。
可是不代表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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