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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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斌哥你太客氣了，我不過是舉手之勞，都是老神仙有本領，是難得一見的神醫呀。”顧青山笑道。老神仙哈哈大笑：“你小子今天嘴這麼甜，是不是有事要我幫忙呀？”甯馨爹起身過來：“青山哪，你咋還站着呢，快坐啊，快坐。”顧青山自然不敢坐下，今天是以毛腳女婿的身份來的，哪能不畢恭畢敬呢。“甯伯、大娘，我今天有件事想問問二老的意思。我想……我想求娶甯馨做我的妻子，不知道你們是否同意，若是同意的話，我就請個媒人，帶上聘禮，正式提親。”他的聲音有點激動、有點緊張，但是聲音洪亮，滿屋子人都聽清了，甚至隔着兩間屋裡虛掩着門的甯馨也聽清了。衆人一時怔愣，屋裡十分安靜，似乎能聽到顧青山怦怦的心跳。忽然，一陣歡快的笑聲打破平靜，甯浩率先反應過來：“哈哈，青山哥，你要娶我姐嗎？那太好了，以後你就是我姐夫了，我都從來沒有想過你會做我姐夫，現在一想，真的挺好哒。”先得到了一個小舅子的支持，顧青山微微一笑，擡手摸了摸甯浩的腦袋。甯馨爹也笑了，看了一眼甯馨娘，說道：“青山，你是個好孩子，從小是我們看着長大的，有情有義、有本事，你願意做我們家的姑爺，我們自然是求之不得……”老爺子話沒說完，就見自家媳婦兒朝着他使眼色，分明是不讓他說下去了。甯馨爹不明所以，尴尬的張張嘴，走到茶壺邊：“哦，那什麼，我先給你倒杯水，你快坐下吧，别站着了。”顧青山一看就明白是甯馨娘還有疑慮，轉過身去坦蕩地看向她：“大娘，我是認真的，我真心真意喜歡甯馨，您要是覺得我哪不好，我肯定改。”甯馨娘擰着的眉始終不曾松開，歎了口氣道：“青山哪，你也不是外人，咱們就直說了吧。我們家現在這情況，是配不上你的。雖說甯斌的身子能好，可是終究幹不了重活了。家裡還有小浩這麼個沒娶媳婦的半大小子，甯斌的媳婦也……也走了。以前跟甯馨定親的董家不也想法子逼着我們退婚麼？大娘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絕不會像董家那樣。可是……”甯馨娘提起董家就後怕，眼裡蓄了淚：“我現在就想讓甯馨嫁給一個普通的男人，過普通的小日子，免得被人家嫌棄，被村裡人說閑話。你哪都好，就是因為你太好了，又這麼有出息，有本事，蓋十二間的大房子，附近十裡八村都羨慕。我才不敢讓甯馨嫁給你，你能理解大娘嗎？”甯馨沒有把房門關死，耳朵貼在門闆上，特意聽着外面的動靜。聽到娘說這種話，心裡頓時涼了半截。顧青山瞧她含淚傾訴，不是開玩笑的樣子，是真的不打算同意這門親事，立時就着急了，拍着自己胸脯保證：“大娘，您放心，我保證會好好對甯馨的，我發誓，如果我做一點對不起甯馨的事，就讓我不得好死。”甯馨把手握成拳，死死的咬在嘴裡。“哎呀，别這樣，說什麼呢。”甯馨爹趕忙站到兩人中間。“青山，你是真喜歡甯馨，還是因為甯馨……甯馨對你好，才勉強……”甯馨娘實在不放心，若是因為自家姑娘追人家追的緊，他現在答應了，以後也免不了會嫌棄。沒等顧青山答話，老神仙在旁邊一拍大腿，大聲道：“對，這事我也不答應，不能讓小甯嫁給他。”顧青山自認為對他不薄，萬萬沒想到他會說出反對的話，頓時怔愣：“為什麼？”門闆後面的甯馨也直了眼，傻愣愣的側耳傾聽。老神仙搖頭晃腦、怡然自得的說道：“為什麼？哎，我跟你們說，你們是不知道呀，從鄚州來的這一路，小顧呀……太偏心了。點菜的時候，但凡是小甯愛吃的菜他都要多點，小甯愛喝的湯，他幹脆就不喝了，都給小甯喝。還有晚上睡覺的時候，他一點都不關心我老人家的安危，有個店小二一敲小甯的門，他光着腳就跑出去了，差點把人家給揍死。你們說說，我老人家作為一個遠道被請來的神醫，這種被忽視的日子，該怎麼過。”顧青山眨巴眨巴眼，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甯馨娘驚奇的瞪圓了眼睛，簡直難以置信，繼續問道：“老人家，您是說從那時候……青山就對甯馨格外照顧了？”老神仙砸咂舌，為難的說道：“誰說不是呢？我跟你們老兩口說呀，千萬不能把小甯嫁給他，他呀……”老人家賣了個關子，喝了口茶，接着說道：“哪都好，就是對小甯太寵着了。這女娃娃呀，不能太嬌慣，本來小甯挺懂事個孩子，要是嫁給他……肯定得被他寵壞了。”顧青山抿着唇，忍不住唇角上翹，搓着手道：“不會不會，我就算寵她，也是有分寸的。甯馨那麼懂事，不會寵壞的。”甯馨娘攤着手，看看這個，瞧瞧那個，不知道說什麼好。一直沉默微笑的甯斌突然開口：“娘，我知道青山從三年前就喜歡阿馨，阿馨嫁了他不會受委屈的。”甯馨娘被自己親兒子這句話驚得無所适從，沒等說話，就見院子裡出現了打着傘的身影，有人來了。作者有話要說：神助攻三号，猜猜是誰？雨澆梁撐着傘進來的是甯三叔夫妻倆，甯三嬸一進屋就緊張的搓着衣角，看看屋子裡除了顧青山也沒有外人，心情稍稍平靜了一點。顧青山雖然不是自家人，可是家裡的情況他也清楚，也沒什麼好瞞着的，就用胳膊肘悄悄捅甯三叔，讓他去說。甯三叔心裡也很緊張，知道顧青山是甯家的常客，也就沒往别處想，隻當是尋常的串門子。難得今天不用去蓋房，關鍵是聽說神醫快要走了，他們兩口子糾結了一早上，終于還是鼓起勇氣過來了。“神醫，我們家……我們兩口子成親十幾年了，一直沒孩子，就想請您老幫忙診診脈，看看究竟怎麼回事？”甯三叔怯怯懦懦的湊到跟前。老神仙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這正說着小顧的終身大事呢，你搗什麼亂？再說了，我老人家瞧别的病還湊合，唯獨看不了婦科，我家小萸兒倒是有些研究，不過她出遠門了，最近回不來。”甯三嬸一聽就躲到了牆角裡，這麼多年無孕，本就擡不起頭又難以啟齒，被人這樣搶白一頓，她隻覺得喘不過氣來。甯三叔尴尬的扁扁嘴，沒話找話：“小顧……哦，是青山哪，你要成親了嗎？訂的哪家的姑娘？”甯馨爹呵呵笑道：“青山想求娶甯馨呢。”甯三嬸猛地擡頭，瞧着顧青山愣住了。三年前他就喜歡甯馨，還被自己奚落了一頓，後來當兵走了，就一直杳無音訊。後來董家托她當媒人，給了精美的首飾當謝媒金，樂得她晚上都睡不着覺。誰知後來甯斌出了事，董家背信棄義，要退婚不說，還想出那樣的馊主意，竟然要害甯馨，幸虧顧青山回來的時候碰上，救了她。再次看到這個長高了半頭的小夥子，穿着绫羅綢緞，牽着高頭大馬，她就知道他發達了。和董家退親之後，她想過要撮合甯馨和顧青山，可是眼下甯家的處境，誰願意背上這個無底洞呢？後來聽說顧青山要蓋十二間大瓦房，她就幹脆斷了念想。以顧青山目前的條件，想娶什麼樣的姑娘都容易得很，人家還會要甯馨麼？甯三叔坐到炕沿上，猛地一拍大腿：“這就對啦，這些天在工地上，我和甯江就說呢，青山對咱們家小馨太好了，郎才女貌的又十分般配，若是能定親就最好不過了。”顧青山一喜，頓時眉開眼笑：“我今天是來問問甯伯和大娘的意思，既然你們同意了，那我就正式請媒人下聘，這媒人……不知道甯三嬸肯不肯幫這個忙。”“啊？”甯三嬸驚呼了一聲，猛地擡起頭來：“你說什麼？”“我說想請您當媒人呢，不知道三嬸肯不肯？”顧青山溫和笑道。甯三嬸眼睛睜大，薄薄的嘴唇動了動，竟沒能說出話來。甯三叔在一旁笑道：“怎麼，你給小馨當媒人你還激動的找不着北了，小娟成親的時候不也還是你當的媒人麼，現在小娟懷了孩子，夏家捧在手心裡哄着。”不提甯娟還好，這一提甯三嬸就臉紅了，半晌才說出話來：“青山，當年我那麼奚落過你，你……你不在乎嗎？”這句話一出口，大家都怔愣了，連躲在門闆後面的甯馨都納悶起來，唯有顧青山淡淡一笑：“都過去這麼久了，一點小事而已，如果我連這點心胸都沒有，這三年怎麼能從軍中熬過來，也不可能有現在的本事了。那時候我喜歡甯馨，的确是一種不負責任的喜歡，家裡的三間土坯房都塌了，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三嬸不想讓甯馨跟着我受罪也是對的。”甯馨娘驚訝的走了過來：“你們這是說什麼呢，怎麼三年前的事情我不知道呢。”甯三嬸歎了口氣，說道：“甯娟定親那天，在酒樓門口瞧見青山了，他賣了瓜，買了糕點給甯馨送來。那神情……一看就是喜歡甯馨的。我當時一心想讓甯馨找個殷實人家，像甯娟一樣過上好日子，不用土裡刨食，就……就挖苦了她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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