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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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底的燈光随着水波在她身體上晃動，她瘦白的身體像一隻銀魚。“銀魚”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好舒服啊沈沉。”沈沉靠在池邊，一邊手臂撐着甯小星的脖子。“哪種‘舒服’？”嚯，他還真是現學現用。甯小星手一撐池壁，滑魚一樣，倏一下遊開，氣鼓鼓地看着沈沉。沈沉忍着笑，沖她招了招手。甯小星一甩頭，不肯。沈沉又招手：“過來，我抱抱。”水光晃在兩人的臉上，沈沉的眼中滿是笑意，甯小星雖然氣成了大青蛙，也是雙眼明亮。她咬着軟嘟嘟的嘴唇，下一秒，哈一聲撲過去。沈沉伸手穩穩接住，面對面抱着她。她綁着花苞頭，碎發沾了水，貼在額頭鬓角和臉上。沈沉的腦中莫名閃過一個詞－－清水芙蓉。他的心也像這水一樣軟，一漾一漾的。聲音有點啞：“你别亂動，再泡一會兒，我們就回去。”甯小星撅着嘴，小聲的：“誰讓你氣我。”聲音更啞了，低低沉沉的。“好，不氣……了。”最後一個字，湮沒在唇齒間。祈真真靜站了幾秒，悄悄轉身離開。她的印象裡，沈沉這個人或總是蹙着眉，或是一臉冷漠，或者在别人未能達到他的要求時，甚至毫不留情地直接蔑視，可是她從不記得他什麼時候笑過。當然，冷笑不算。就算是最開始和甯小星在一起，沈沉也從未開心過。祈真真從未想過，沈沉原來真的愛甯小星。怎麼愛上的已經不重要，可是他愛她，很愛她，他的眼神騙不了人。那種溫柔和深情，她曾經從以前愛慕沈沉的其他女生眼中看過，相信她自己也是。你愛一個人，看到他或她時，眼睛會忍不住微笑。不知道以前喜歡沈沉的那些女生現在走出來沒有，或許她是最執着的一個，可是……她的執着其實并沒有任何意義，隻不過是自我感動而已。在沈沉的人生中，祈真真從來不是女主角，而在祈真真自己的人生裡，她也并不需要去做苦情戲女主。所以，放棄吧，祈真真。－－年底總是很忙，臘月二十八，沈家家庭聚會，甯小星随着沈沉出席。地點設在沈至禮那邊。當晚到場的都是比較親近的人，就這樣人數也相當可觀。這是家裡的規矩，過年時大家各有安排，所以把聚會放在年前。上一次甯小星沒見着的沈至禮長子沈篴今天在在場。他比沈沉還要大上幾個月，兩人性格相近，看起來比較聊得來。沈筠仍是花花公子的派頭，臉上總透着一點風流不羁。甯小星陪在沈沉身邊，随着他去和其他人打招呼。她覺得沈家的人真的很奇怪，好像沒有人在意沈沉非婚生子的身份，滿場轉下來，根本不像甯小星在電影電視上看到的那種故意刁難什麼的，完全沒有人給沈沉一點難堪，相反，因為他輩份高，同齡的晚輩對他也甚是客氣。而陳姨太和她的一雙子女，卻始終進不了沈家的門。果然沈沉以前說的是對的，沈家注重家族内的團結，沈沉被沈至禮兄妹接受，就是沈家的人，就不會再有人計較他的出身。過了一會兒，甯小星被沈太太單獨拉過去和幾個女眷聊天。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女人，一個個打扮得珠光寶氣的，稱呼上，都和沈沉平輩，不是叫“嫂子”，就是叫“姐姐”，讓人感覺像是掉進《紅樓夢》裡。甯小星其實不太擅長和這些與自己母親年紀相仿的人聊天，而且她們和師母又不太一樣，甯小星總怕自己說錯話，讓人笑話沈沉。好在有沈太太，有她在一邊托着，這場聊天總算完美結束。沈太太從下人手中接過兩杯酒，遞了一本給甯小星。“第一次見面是拘謹一點，以後常見面就好了。”甯小星笑了笑：“嗯。”她很喜歡沈太太，也很感激她剛才暗中的維護。沈太太目光投向一處，順着看過去，沈箬和幾個小朋友玩得正瘋。沈太太的目光又柔和了幾分。“你和沈沉有沒有打算生孩子的事？”甯小星一怔。“别介意，不是催你們，沈篴到現在還沒定下來呢，他還比沈沉大一點。”沈太太笑了笑，“就是我覺得小孩子挺可愛的，我們家裡，也講究多子多福。”甯小星點了點頭。恰好有人帶着個小女孩過來，小姑娘嘴巴很甜，奶聲奶氣的叫甯小星“小奶奶”，還會誇“小奶奶好漂亮啊”。甯小星被萌到了，心裡柔柔的蕩漾起來。甯小星的手機忽然響了，她走到一邊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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