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近在眼前。他又一次追了上去,“你要在這裡過夜嗎?”小心翼翼地問,“我看這邊夜間最低溫度零下二十,輻射也太大了不能住吧。”鄧莫遲不吭聲,抱起一部分金屬元件往屋裡搬。其實牆角确實擺着張床墊。陸汀也開始幹起苦力,搬了幾趟他又問:“是不是每天都要接弟弟妹妹放學,這都多晚了咱們得趕緊回去了吧。”“我叫他們自己回家了。”原來時間已經過了嗎?那條混亂的路線,兩個那麼小的孩子,陸汀頹然堆放好懷裡那捧鏽迹斑斑的鋼闆。都怪他毫無規律的發情期。但他也拿定了纏着鄧莫遲不放的主意,“我現在狀态還是不太穩定,不敢一個人開飛船,”嗓子也放得很軟,“老大,你就當幫幫我。”“你别生氣了,我知道你說的那些道理,我知道。”他說着,又去抓鄧莫遲的手腕。他确實抓住了,攥緊的那一刹那,鄧莫遲明顯地僵了一下,“我會送你回去,因為你是來幫我的。”他緩緩地說,“以後不要來了。”陸汀抓着不放:“怎麼可能不來,我申請來這邊執勤,表已經交上去了。”“……”“真的!”“你應該離這些事遠一點。”“是我今天給你拖後腿了,但我已經熟練很多了,我也不會天天發情,你是alpha,今天我那樣也讓你心煩意亂了吧,我按時吃藥就不會老那樣的,”陸汀急惶惶地為自己辯解,“我就想說,以後效率肯定比今天高的!”“不是這個問題。”鄧莫遲一根一根扳開陸汀的手指,隔着手套,那力道仍然鋒利,“你今天效率不低。”“什麼?”陸汀一怔。鄧莫遲退到一邊,坐在半人高的機床上,低頭盯着地闆,也顯得迷茫。“信息素對我也沒用。它之所以起效用是因為人腦會對一些外界刺激做出反應,無論是視覺聽覺還是嗅覺,它們會催生興奮、難過、讨厭、喜歡,這些感覺。哪怕人造人也是這樣,所以人會消沉,也會失控,是人性的表現。”“嗯。”如之前聽他耐着性子解釋科學原理的時候,陸汀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這些我都沒有,我經常感覺不到我的情緒。”“感覺不到?”“是的。但它總不會不存在吧,一個抽象概念。應該隻是無法對外界産生反應,”說罷,鄧莫遲陷入沉默,像是在深思熟慮什麼,最終蓦地擡起臉來,“陸汀,你讓它産生了變化。”陸汀足有一分多鐘發不出聲音。他傻傻地張着嘴,摘下面罩,因為他下意識覺得此刻十分重要,而重要的時刻,他們應該看着對方。隻用眼睛。鄧莫遲也把面罩扯了下來。他還是略顯困惑的表情。陸汀問:“什麼變化?”他太緊張了,自卑狂喜和不敢确定混在一起再投射在身體上,或許就是一種緊張。以至于他顯得有些唐突。而在搞明白一個問題的過程中,鄧莫遲并不會在意那些有的沒的,也不會拒絕多費口舌。他一本正經地回答:“我會焦慮,做事會猶豫。”陸汀的眼神暗了暗——這似乎不是什麼好的變化。可以理解成一種在乎嗎?會不會太自作多情了?鄧莫遲又想起來一句:“也會覺得放松。”陸汀立刻來了精神:“比如什麼時候?”鄧莫遲看向天花闆:“笑的時候。”笑?陸汀清楚地記得他的笑。在那家名叫太陽神的酒吧裡,投影出的日落前。當時自己在和他說,我就想和你交個朋友。或許還有偶爾的、掩藏在防毒面罩裡面的笑。看不到也聽不真切。“那你現在能不能笑一個呀,”他往前挪了兩步,湊在鄧莫遲跟前,目光掃過他曲在機床邊緣的膝蓋,“放松放松。”沒想到鄧莫遲竟然真的照做了,臉龐正對着陸汀,他好像那天酒吧裡按照電子程序辦事的仿生服務員那樣做出了一個标準化的笑容,并且保持了幾秒,很好看,但也确實詭異。“……不錯,你眼睛形狀那麼好,睫毛那麼長……笑起來彎彎的,很适合笑,”陸汀知道自己的語言十分笨拙,但他并不允許自己的羞怯在這極為難得的時候誤事,堅持紅着張臉直直地盯着,嘴角禁不住,“以後還要多練,那才能笑得更好。”鄧莫遲點點頭,似乎把這話聽了進去,虎口抵在薄唇下方,食指和拇指分别向上推兩邊的臉頰,皺着眉頭揣摩角度。陸汀看得臉熱,脖子熱,頭腦都開始發熱了,他想自己估計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想用“可愛”來形容自己面前這個總是嚴肅淡定心事重重的家夥。終究是忍不下去,他蹲樂出了聲,卻又徒勞地咬住嘴唇想把自己這毫無形象可言的狀态咽進肚子,憋得肩膀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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