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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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公子，現在還要彈琴？&rdo;鹿兒不敢置信，對狼彈琴？聞所未聞！但她依然從背上包裹中取出琴來，遞給風傾雪。&ldo;鹿兒，你用布堵住你的耳朵，記住，絕不可放開！而且閉上眼睛！&rdo;風傾雪吩咐道。&ldo;是！&rdo;鹿兒見她語氣嚴重，馬上照辦。剛弄好，琴音已起。這一次的琴音帶着濃濃殺意，仿若森冷的修羅殿傳來的殺伐之音！風傾雪凝神撫琴，那隐含她深深内力的琴音似狂風般掃向狼群。靠得近的狼群馬上倒地身亡，全身無任何傷口，竟連嘶叫都來不及！然後隻見狼群竟狂性大發，互相嘶咬起來！片刻後，數百野狼不是無聲無息的死去，便是被同類咬死。終于琴音停止，隻見遍地狼屍，慘不忍睹！風傾雪疲倦的看着眼前的殘屍白骨，額際不停的流下汗水，想來剛才之曲讓她耗費不少功力！她取下鹿兒耳中的碎布。鹿兒睜開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半天不能出聲。&ldo;鹿兒，我們快離開這裡，這裡血氣沖天，也許還會引來更多的狼群，那時我可沒力氣再彈一曲了！&rdo;&ldo;是，公子。&rdo;鹿兒馬上起身，抱起包裹。風傾雪抱琴起來，隻覺暈玄非常，但此時絕不能休息。&ldo;公子，你看！&rdo;忽然鹿兒驚叫起來。風傾雪擡目一看，隻見白馬竟遠遠向她們奔來，走到狼屍之外，靜靜的看着她們，擡頭搖尾，歡聲嘶鳴，似乎極為暢意。白馬身後竟還跟着一匹神俊的紅馬。&ldo;想不到它竟找來了，真不愧是馬中之王的龍馬！如此通人性！&rdo;風傾雪歎一口氣，走過去，撫着馬頭，白馬親熱的舔舔她的手。&ldo;鹿兒，你騎那紅馬，咱們盡快離開這大漠。&rdo;風傾雪翻身上馬，吩咐鹿兒。&ldo;是。&rdo;鹿兒也騎上紅馬，想不到那紅馬竟極為馴服。大漠傾雪---初雪落龍鳳山莊莊前，兩騎并咎而行。&ldo;意亭兄，你不多留些日子嗎？我實在舍不得你走，此一去，我們難有相見之日。&rdo;沈龍飛依依不舍。&ldo;龍飛兄，我何嘗不願與你多相處些日子，但皇上急召我回京，許是邊疆有亂，因此我必須趕回。&rdo;秋意亭也是離情依依，&ldo;他日有機會我定會再次回來的，到時定與兄把酒言歡！&rdo;&ldo;好，我等你。&rdo;沈龍飛應道，&ldo;五十年有效！&rdo;&ldo;哈哈哈……&rdo;秋意亭朗聲大笑，意氣風發，然然後象想到什麼似的，忽地止笑問道，&ldo;沈兄，真的沒有傾雪兄的消息嗎？&rdo;&ldo;唉，沒有。&rdo;沈龍飛道，&ldo;派去搜尋的人全無消息，而那天你我也親自見到了，沙漠中隻有成群的狼屍，并無傾雪兄與鹿姑娘的蹤迹，想來他們應該脫險才是。&rdo;&ldo;是啊！&rdo;秋意亭看着茫茫大草原，&ldo;我想憑傾雪兄之能，定然會安然無恙！&rdo;&ldo;是的，她定會安然無恙！&rdo;沈龍飛也道。秋意亭似乎看着草原出神，不知腦中在想什麼，良久後，卻吐出一句，&ldo;龍飛兄，你說世間有沒有如傾雪兄那般的女子呢？&rdo;&ldo;什麼？！&rdo;沈龍飛驚叫道。秋意亭好笑的看着沈龍飛驚詫的模樣，甚是有幾分滑稽，&ldo;我也隻是打個比方，你用得着這般緊張嗎？似他那樣的人，身為男子已是舉世無雙，又怎麼可能是女子。女子怎麼可能如他那般超凡絕世！&rdo;說完悠然長歎，若有所憾。在他的印象中，女子不外這麼幾種：一種如府中姨娘們争風吃醋，耍小手段，隻想自己受寵；一種懦弱無能，膽小怕事，一把刀、劍就能讓她發抖半天，如京城那些大家千金們；一種天真不解世事，不知人間愁為何物的，如小丫頭方靈靈；一種心有城府，深不可測，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如他的紅粉知交鄭芷若……女人們啊，實在叫他失望，而風傾雪若是女子，那該是怎麼樣的絕代風華！可惜……即算有如沈鳳舞這般的江湖奇女子，卻依然不是他心中想要的人！沈龍飛無言的看着他，看着他臉上掠過的各種表情，遺憾、婉惜、怅然、失望……隻是不發一言。意亭兄，傾雪确是女子，一個舉世無雙的絕代佳人！而且她就是傾泠公主，你曾經的妻子！但我絕不會告訴你，因為那是我答應為傾雪守護的秘密！那是我永遠的秘密，一個甜蜜且微痛的秘密！龍鳳山莊的大草原上，往西有一處湖畔，此湖十分深廣，湖水澄清如練。沈鳳舞閑時極愛來此湖邊靜坐，因此沈龍飛特意在湖邊建一座亭閣，以便她休息用。此時沈鳳舞與沈龍飛并立湖邊，對面石清臨湖而坐，膝上陳琴，忽聽得他拔弦高歌：&ldo;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士争先。淩餘陣兮躐餘行，左骖殪兮右刃傷。霾兩輪兮紮四馬，援玉桴兮擊鳴鼓。天時墜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遠。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靈。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rdo;歌聲悲怆凝重，蒼勁有力，隻是讓人聽着心情沉重！&ldo;石先生，你在唱什麼歌？讓人聽着怪不舒服的。&rdo;沈龍飛問道。&ldo;你這小子，平時教你讀書總打瞌睡，現在竟連楚辭之《國殇》都不知！以後不許說是我石清的徒弟。這是追悼戰場英雄獻身的烈士的歌曲。&rdo;石清撫琴歎道，&ldo;你雖滅掉樂家，但沉家何嘗不是死去許多人！我為那些英雄唱曲挽歌也不行嗎？&rdo;&ldo;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rdo;沈鳳舞喃喃吟道，看着澄清如練的湖水，猛的将手中的彎刀拋入湖中。&ldo;鳳舞，你幹什麼？！&rdo;沈龍飛驚看着那彎刀帶着那耀眼的藍色光芒劃過長空，如一彎藍色彎月墜入湖心。&ldo;哥哥，&rdo;沈鳳舞雙手撫臉，&ldo;我怕終有一天我守不住那個誓言！因為，以後當我的血濺上彎刀之前，不會再有人從天而降救下我！&rdo;那晶瑩的淚珠一滴一滴落在湖面，激點绮漣。&ldo;鳳舞。&rdo;沈龍飛歎一口氣，上前輕輕擁抱住妹妹。他是能體會到她的心情的，因為感同身受！那個人，那個永遠白衣如雪，不染纖塵的人，讓每一個見到她的人都為之傾心，可她卻永遠是那一付平靜漠然，無波無緒的模樣。永遠如一幅畫，讓你觀望，戀慕，卻隔得遠遠的，如在另一個時空！看着相擁的那對兄妹，看着他們相同沉痛的臉，石清忽地抱琴而起，轉身離去，&ldo;曾因酒碎鞭名馬，生怕情多誤美人！鳳丫頭，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rdo;邊走邊吟，不一會兒便消失身影，遠遠的傳來斷斷續續的吟唱聲，&ldo;高情已逐曉雲空……不與梨花同夢！&rdo;&ldo;哥哥，我打算嫁給鐵千越。&rdo;沈鳳舞忽地擡起淚光瑩瑩的臉蛋，語氣堅定的說道。&ldo;為什麼？&rdo;沈龍飛有絲訝異，雖然他也極為欣賞鐵千越，但妹妹不是傾心于風傾雪嗎？沈鳳舞站直身，擡頭看向碧藍的天空，那天上飄浮着幾朵白雲，&ldo;風公子有若天人，豈是我等凡人能與之匹配的。我也理不清對他抱有什麼感覺，但我知道我要嫁的是鐵千越。&rdo;回頭看着兄長，&ldo;很早已前我就知道了，他永遠隻能是我的一個夢，他那雙漠然如冰的眼睛早就告訴我了，他無心于任何人！所以我從未想過要去愛上他，要嫁給他。隻是一種不由自主的敬他、慕他！任何人都會喜歡他的不是嗎，就如那傾城絕世的玉雪蓮，讓每一個人渴慕着！&rdo;然後走到湖邊，以手掬一捧湖水，任水從指縫間流盡，&ldo;鐵千越才是屬于人間的，是人間豪傑，他對我愛護有加，嫁給他我會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會為他生兒育女，過着凡人的普通幸福的生活。&rdo;話雖然說得這麼暢快淋離，隻是心口上那隐隐的痛又是為何？但願……但願鐵千越是治痛的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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