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第174章 窮徒末路8（第1頁）

老大這時候明顯沒有心情和我聊天打屁，他右手像握着一把手槍一樣握着沒有槍托的AK步槍在教室門口焦急地打着轉，幾次試圖開門出去但是想想又折返了回來。

之前又是風又是霧的沒有看清，此時我才注意到老大手裡拿着的是一把帶有金屬折疊槍托的AKS-74U，這是AK74的短管版本，槍身相比于正常的AK系列步槍要短上不少，幾乎和沖鋒槍不相上下了，使用的依舊是74的5.45×39口徑的彈藥。

「别着急，急也沒有用。」把安全繩從老大的腰帶上解開，我将腳邊一張倒下的椅子扶正，取下N4的彈匣之後拉動拉機柄将已經上膛的子彈退下來，保險閉鎖後靠在一張課桌的旁邊，然後脫下身上的背包，抽出包裡的一瓶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這才接着說：「現在先擔心擔心我們自己吧，如果這霧氣這麼繼續下去，我們不一定能夠活着回到車上。」

也不知道是我的話他聽進去了，還是自己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隻見老大點點頭，又恢複了之前那種姜文老師獨有的語氣說：「對，急也沒有用，連累了你們……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想辦法回到車上才是當務之急。我打開了桌子上的背包清點可以使用的資源，中型的沙色山地包裡面能夠裝的東西并不多，除了幾百發5.56和9毫米的備用彈藥之外，還有可供我們三個人大概吃兩頓的食物。這一次的意外來得有些突然，我們并沒有做好十全的準備，黑貓身上連背包都沒有帶，老大更是光秃秃的順手拿着一把槍和兩個彈匣就出來了。

也就是說，這樣的天氣如果不在兩天内轉變，我們或許就要迫不得已冒着迷路的風險出去尋找車輛了。

老大漸漸冷靜了下來，坐在座位裡靠在窗戶邊觀察着天氣的走向。外面的風依舊「嗚嗚嗚」地刮着，即便是三樓，我們也能清晰地聽到小碎石擊打在玻璃上的聲音。

這些天我們和人鬥，和喪屍鬥，而現在的敵人卻是時間。

由于窗簾全都拉了起來，教室内的光線有些暗淡，分配好值守人員的順序之後，我将東倒西歪的幾張椅子扶好拼成一張單人床，用背包當做枕頭就這麼睡在了床上。以前我還是學生的時候就特别喜歡這麼幹，現在頗有點故地重遊的味道了。

不是我吹牛，那會兒，除了讀書，其他我樣樣在行。

深吸一口氣，看着天花闆，腦子裡慢慢重組之前從老貓的資料那裡所掌握的信息，看能不能從這些信息中找到最終目的地「霍斯生物研究所」的所在地。可能是因為這些天沒有睡好的緣故，組着組着我就睡了過去。

危機當前我也沒敢真的睡死過去，就在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間，突然一聲「嘭」的槍聲響起，我被這股異響徹底吓醒，一個翻身從座椅拼湊起來的床滾了下來，順手抄起旁邊的N4，打開保險拉動拉機柄一氣呵成。

現在的時間應該是深夜，皎潔的月光非常努力地透過濃厚的霧氣給教室裡提供了些許微弱的光源，我看到本來坐在窗邊打盹的老大握着手裡的AKS，一臉詫異的擺出了一個仿佛剛剛碰掉一個玻璃杯的姿勢。從AKS槍口冒出的一縷青煙來看，估計剛才的槍聲就是來自這裡。

原來是虛驚一場，我大喘粗氣地抹掉額頭上剛剛冒出的冷汗。

「你睡覺不關保險的嗎？」我盡量壓低聲音說道，同時還保持一些憤怒的語氣在裡面。

對于我們專業戰鬥人員來說，非戰鬥時間保險開着，和槍口對着友軍這樣類似的錯誤嚴重到隻要犯一次，官方的職業生涯就徹底結束了，以後隻能當當雇傭兵來混口飯吃了。

「我記得關了呀……」老大用沒有握槍的那一隻手做了一個墊肩的姿勢。

畢竟這家夥不是職業戰鬥人員，能夠使用槍支并且打中既定目标就已經超越大多數普通人了，這種細節雖然非常緻命，但是他不太懂也能勉強算是情理之中吧。

「槍聲響了，我們必須趕快轉移……」說着我趕緊爬起來将當做枕頭的背包背到身上。

我才剛剛戴好鴨舌帽，猛然聽見「噗」的一聲厚實鋼化玻璃被撞碎的聲音，随後是「嘩啦嘩啦」玻璃的碎渣灑落一地。借着霧氣中透出來的月光讓我能夠大概的看到一隻類似毒液的怪物從被密封的窗戶外撞了進來，可能是剛才在地上打了一個滾，此時正在像落水後上岸的狗子一樣甩着身上的玻璃碴。

我扭頭看了一眼之前黑貓呆的地方，此時那邊居然被閑得發昏的黑貓用課桌搭建成了一個小型的掩體，黑貓正睡眼惺忪地從掩體預留的觀察口探出頭，看到淡淡月光下的怪物明顯也是愣了一下；而老大那邊則慘得多，一直就趴在窗戶邊打盹的他被突然撞進來的怪物撞得翻倒在地，此時正連滾帶爬的尋找着掉落的槍支。

我們三人中，最顯眼的要數劫匪老大了，所以怪物剛剛調整好姿勢，就把腦袋轉向了老大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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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毒液」喪屍，我之所以這麼稱呼它，是因為這家夥擁有着和超英電影中蜘蛛俠一般的飛檐走壁的敏捷能力，再加上長長的舌頭和幾乎裂到耳朵的嘴巴，這些特征累加起來有着和電影中的毒液七八分的神似，但是如果我是先遇到眼前的這隻怪物，恐怕「毒液」的稱号就會先給它了。

我眼前的這個家夥和毒液喪屍的姿态幾乎一模一樣，但是體型卻要比毒液魁梧不少，四肢和胸口的肌肉非常壯碩，應該屍變之前就是健身達人之類的。不僅如此，這個家夥和毒液最大的區别，還在于它的屁股上居然還有着兩根像蠍子那樣高高翹起的尾巴，尾巴尖端有着看上去很鋒利的尖銳硬物，隻是不知道這個硬物是金屬，還是骨骼。

為了和「毒液」有所區别，我就借用《毒液》電影宇宙的反派名稱，把這個叫做「屠殺」吧……

屠殺作為喪屍變異體，也和普通喪屍一樣身上有着潰爛和皮肉缺失的毛病，它的臉上幾乎沒有皮肉，隻有下巴的部分靠着脫離了皮膚的神經系統連接着，長長的舌頭像扁平的蛇一樣伸出嘴巴，并且扭動探索着空氣中的氣味粒子。

我跪在課桌邊上，右手握着槍正瞄着屠殺的腦袋，食指貼在扳機上并沒有馬上扣下去。屠殺還沒有發現我和黑貓，如果此時扣動扳機就會引起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比如驚動更多的喪屍。

老大此時正面對着屠殺，他一臉驚恐的慢慢往後爬動，手裡握着槍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射擊。

屠殺嘴裡發出「呃呃呃」的低吼并扭動和手臂一樣粗壯的脖子往四周看了一下，此時微弱的光線是從它側面被打破的玻璃窗外照射進來的，如果它不具備夜視能力的話，大概率是看不到我和黑貓的，隻是老大要遭殃了。

沒有發現我們，屠殺将整個身體都轉向了老大，黑貓則躲在掩體中開始安裝消音器，已經到了生死邊緣的老大依舊咬着牙忍着沒有開槍。

他也知道，這一槍下去，我們可能都得死在這裡。

屠殺嘴裡發出示威一般的低吼，像審視自己的獵物一樣一步一步逼近了老大，正在這時黑貓已經裝好了消音器，隻聽到身邊傳來幾聲「噗噗噗」的槍聲，屠殺像被踢了一腳屁股的狗子一樣猛地轉身，在這個過程中M4A1所發射的四五發子彈大部分都射中了屠殺的身體，隻有一發打在了牆壁上，發出「啪」的一聲。

肉體怪物是沒辦法承受住子彈穿透力的，屠殺在極短的時間裡明白了實力差距，它一邊哀嚎着一邊踉跄的從翻進來的窗口又翻了出去，我則在此時果斷開火，「嘭嘭嘭」的槍聲頓時撕破了深夜的寂靜，接連七八發子彈小部分打中了屠殺的背，大部分都打在了金屬護欄上彈跳出星點火花，并發出了「砰砰乓乓」的金屬撞擊聲。

身中數彈的屠殺最終還是翻下護欄跑掉了，我則趕緊招呼兩個人轉移，黑貓翻出掩體擺動大長腿兩步就來到了教室門口，她握着槍探出腦袋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蹲在門口擺擺手舉着槍示意我們往教室外面移動。

我舉起槍走出教室迅速往樓梯口的方向移動，老大将手裡的AKS的折疊槍托扳了過來，抵在肩上也跟着我走出了教室。

我們一行三人各自警戒一個方位，就這麼下到二樓的樓梯口，正在此時，樓下傳來了喪屍的低吼和腳步聲。

這種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以前讀書的時候隻要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一響，我總是背着書包帶頭沖鋒，其他同學跟着我沖出教室的那嘈雜的腳步聲，和現在如出一轍。

「回去，回去！」我擺了擺手，将緊緊跟在我身後的老大推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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