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策看向她的目光愈發平靜,靜得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一望下去便知其險。
然他隻是道:“過來幫孤研墨。”
鎏金錯銀的熏爐裡,靜靜燃着上好的銀絲炭。書案上青玉香筒溢出清淺幽香。
江音晚坐在裴策身畔,手中一錠徽墨,色潤如漆,質堅似玉,緩緩研磨在歙硯硯堂上。
海棠紋沉箭式滴漏裡,漏箭一分分沉下去,不知過去了多久。研墨最需講究力度,她已感到手酸。
身側的裴策微垂首執筆,徽墨落紙如漆,利落勾出铮铮枝幹,挺勁有力。
朱砂墨描畫點染在枝頭,濃淡有韻,蒼渾中見秀雅風骨。
裴策看似隻專心作畫,實則時時留意着江音晚的動靜,看出她已有些累了,左手輕輕捏過她的腕。
江音晚倉促松開手中墨錠,柔荑被他牽過,置于膝頭,緩緩揉着細腕。他目光仍落于畫上,淡聲問她:“喜歡嗎?”
江音晚順他視線看過去,筆緻隽逸,爐火純青,畫的原是一幅紅梅。
她一時微怔。
喜歡,自然喜歡。紅梅映雪,少年白衣,她眷戀了十年。
隻惜命運弄人,偏在兩人間劃出深壑鴻溝,叫她如何逾越?
裴策已擡眼望向她,眸光疏淺,悠緩地巡梭打量,如鷹隼低慢盤桓。耐心十足,等着她的回答。
江音晚未解其意,慢慢點了點頭。
裴策極輕地勾了勾唇角,笑意慵然,轉瞬即逝。
他倏然伸手,握住了那把素約細腰。下一瞬,單手将人提到了面前。另一手扣着她的薄肩,緩緩摁下去,直到她的脆弱脊背貼上紫檀黑漆書案。
湖筆紫毫細韌軟密,徽墨潤澤而微涼,清氣襲人。執筆的人慢條斯理,紅梅柔婉清豔,徐徐綻于柔雪。
*
宮中,昭慶殿。
殿内空蕩,宮人皆被揮退,僅留姚幸公公和拾芳姑姑侍立在側。
皇後坐在楠木嵌螺钿雲鳳紋的高座上,聽着一名嬷嬷的回禀。
正是當初趙霂知離宮後,安排在趙霂知身邊的那名嬷嬷。彼時的名頭是為了她在宮宴上的獻舞,教導禮儀、提點各項事宜。
然而宮宴已結束,獻舞亦未能得太子一眼,這名嬷嬷卻仍留在趙霂知身邊。名曰安撫,以及為長遠計,他日若她入東宮,總需習得更多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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