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迎風被吹得鼓脹不堪,發出駭人的嘶嘶聲響,燕淮淩穩住身型,在石縫間停留了好一會兒,運足了氣,便強行使用雁過無痕向上方飛去。
誰知山間有股強烈氣流自上而下斜吹而出,使得燕淮淩無論如何無法提升高度——不得已,他隻得旋身避開風頭,順風而下,穩穩落地。
郭蓮一點都不意外,朝面色陰沉的燕淮淩吐了吐舌頭,聳肩接上他先前的話道:“我看到啦。”
燕淮淩面子上有點挂不住,隻得一語不置地擡頭繼續望着那似是輕松一躍便能夠到的天葦芝。
如若尋常輕功不成,不知黑雁靜水秘泉是否能有奇效?
低頭看了眼身邊這個對自己不甚關心的小丫頭,燕淮淩思忖就算用了那黑雁招式,這足不出山的女童怕是也不會認得。
念及此,燕淮淩稍微換了個角度,重新調整了身型。
郭蓮則幹脆走到一處岩石邊穩穩落座,似是已經預料到這又是一大傻子反複嘗試的無聊日常。
本立于地面的燕淮淩瞬間在郭蓮面前消失了蹤影。
她訝然地揉了揉眼睛,随後開始左右尋找燕淮淩身影。
靜水秘泉之術讓他輕松躍上了半山腰,甚至還往山頂方向又努力了那麼一小段路程,然而風勢太大,耳畔甚至除了風聲,什麼也聽不見,衣袍似是要從他身上撕裂,發狠地将他整個身體向下方拽。
死死摳着崖壁岩石,燕淮淩僅僅堅持了一小會兒,便又被那風勢掀下,兇險地向地面砸來。
好在他身手敏捷,空中調節飛快,毫發無損地重新落地。
郭蓮望着發梢與衣袍都淩亂不堪的燕淮淩,長長歎了口氣,道:“大哥哥,你已經比我見過的許多人都完成得好了,至少你不是站着上去,躺着下來的。”
這話聽在耳朵裡還真一點都不像誇贊,燕淮淩愈加煩悶。
這回,帶着賭氣意味,他一甩衣袍,再次飛身而上,幾次靜水秘泉,又勉強撐到了半山往上。
頭頂似乎有堵風牆,無論如何都不讓他再向上而去——縱是匍匐在岩石上一點點前行,每次松手找尋新落點時,也會被那飓風無情吹下。
别說在那山頭堅持一陣,就是每次上去,光吹冷風,都能讓人頭痛欲裂,不願再試。
不知道試了多少次,最終,當燕淮淩披頭散發地從半山腰回來時,郭蓮已經從地上站起,搖着頭沖他道:“要不我們回去吧,我覺得今天你大概上不去了。”
這話并非毫無依據,畢竟郭蓮已在旁邊小憩好幾次,也不是幾盞茶的功夫,若再死磕到底,怕是天色完全暗下也沒有完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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