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叔微雙眸微斂,似乎看在别處,說道:“督帥升帳,叔微隻是奉命請陳将軍過去。”語氣裡有着幾分淡漠,心裡卻想:算來徐汝愚于張季道也有半師之恩,卻是張季道最先也最堅定的支持陳預在東海消除徐汝愚的影響力。否則這仗未開打,宛陵已輸了一半。張季道的用心也是東海權柄,這樣的用心也是讓徐汝愚用計逼露出來的。
衛叔微心裡不知該贊張季道心機之深,還是贊許徐汝愚目光之準、用計之妙。無需開打,江甯僅是調動軍隊,就讓東海隐有分裂之勢。随後南平又出人意料的西征成渝,令江甯從容不迫的發動越郡戰事。
這一切似乎都在徐汝愚謀算之中,這未免讓人生畏了。
衛叔微這麼想着,背脊竄上一絲涼意,頭皮微微發緊。
轉瞬之間,衛叔微的臉色變了數變。陳敬宗卻未想到他頭腦裡轉過這麼多心思,想起徐汝愚從容淡定卻略顯稚嫩的面容,暗道:數年過去,當初的少年,今日已是權傾一方的雄主。想起張仲道、肖烏野、方肅等人的抉擇,一時迷茫不堪。
張季道意在兵權,陳敬宗暗忖:隻要不與他争這兵權,料他也不會為難自己,之後何去何從,卻怎麼也想不通徹。
陳昂遠避荒島,陳子方夫婦也離開宛陵不知所蹤,陳敬宗猜想他們多半也是暫避海外去了。如此不正說明江甯與宛陵的沖突不可避免?
第六通鼓響,夯實的泥土微微震動。
衛叔微輕咳一聲,驚醒正失神中的陳敬宗。
“陳将軍,督帥召議,鼓聲又急了一分。”
張季道的帥帳設在中營,彭城大營諸将早在第五通鼓聲響起之時就聚集帳中。陳敬宗目光掃過衆人,又落在端坐帥位的張季道的臉上。張季道正值而立之年,暗青色的精甲外披着一件淺青色的寬袍,清俊面容顯得有些冷峻,微垂的眼簾下眸光深湛,卻不去看剛剛跨入帳來的陳敬宗、衛叔微等人。
第十通鼓畢,典兵官唱禮:“十通鼓畢,諸營将官應召鹹集。”
張季道眼簾一挑,環視左右,輕咳一聲,方徐徐說道:“江甯之心,昭然若揭,近年來,世人對東海有将帥争位之議,諸将心裡有何想法?”
這樣的議論多了去,卻無人有膽在帳中說出來。
萬嵘說道:“東海居淮水上下,無彭城則地不固,北方之敵可沿渦水、汝水等水道而入淮水,威脅東海腹地,是以,彭城,東海必取也。取彭城,彭城與睢甯夾峙渦水兩側,互為犄角,阻北來之敵,東海則固。此時北線精兵方可無憂南援,阻江甯之兵。徐汝愚狼子野心,自然不願看到如此情形,遂在全無準備的情形之下,向廣陵、白石北境集結重兵,威脅我東海南境,迫使東海放棄攻取彭城的計劃。督帥識得徐汝愚的奸計,按兵不動,世人不識督帥心懷,遂生流言。”
陳敬宗暗道:萬嵘發迹之前,不過街巷販夫,若非事前有準備,焉能吐出這番說辭來?卻無法反駁他,早些年徐汝愚或無制霸天下的野心,此時卻實實在在的有謀取天下的意圖。若非心裡對萬嵘這人不屑之極,卻有可能讓他這番說辭動搖心志。旁顧左右諸将,有聞之動容者,亦有不動聲色者。
衛叔微暗道:東海有将帥之争不假,但是面對江甯咄咄逼人的強勢,勢必會放下眼下的争執,而謀取通力合作的可能。
江甯欲取東海,誰又願意由一方諸侯堕為徐氏家臣?
東海欲要與江甯對抗,勢必攻取彭城,穩固北境的防線才有行。正如萬嵘所說,彭城與睢甯峙守渦水兩側,是東海北境的門戶之地,隻有攻取彭城,北線的大軍才有能安必南下與江甯争雄。隻要彭城在東海手中,即使呼蘭鐵騎踏上青州大地,也一時無法威脅到東海。
陳預從其兄陳昂手中接過東海權柄;張季道娶陳昂之女陳漱玉為妻,生子兩歲,與陳預之子有同等成為陳氏世子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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