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潦從懷中掏出一封帛書來,說道:“先生的密信,子陽你看。”
子陽秋接過帛書,看着信口已經拆過,疑惑的望了尉潦一眼。
尉潦哈哈一笑,說道:“先生隻讓我領着清江騎營過來送信,心裡總想不透,故而……哈哈,你不會跟先生提這回事吧?”
子陽秋看到尉潦興高采烈的樣子就有點膽顫心驚,能讓他如此興奮的,定有硬戰要打。子陽秋匆匆閱畢,一臉凝重的将帛書交給子陽雅蘭。
子陽雅蘭看過徐汝愚的密信說道:“濟寨駐有二千名普濟寇兵,需在明晚之前拿下,殊為不易。”
子陽秋問道:“為何此時急于打通溧水河谷與撫州之間的通道,原定計劃不是如此的?邵寨裡有八百名普濟寇兵,溧水河谷難道還抽得出兵力嗎?”
尉潦說道:“我還以為先生打通溧水河谷方便撤退呢?也是,若是不讓公良友琴有足夠的反應時間,應當同時攻打濟寨與邵寨才是。這信是溧水河谷發出的,先生現在人在清江邑,莫不是這信有假?”說罷,一把奪過子雅蘭手中的帛書,擰頭望去,說道:“輕流,這信是誰交給你的?”
輕流牽着馬走上前,說道:“先生在宣城早有安排,這信是夫人、許伯英、叔孫爺子一同交給我的。”
子陽秋說道:“這信上面有汝愚與我約定的簽押,誰也冒充不得。”徐汝愚既然将清江騎營給他調來,這濟寨就非攻不可,子陽秋沉吟片晌,沉聲說道:“信中說清江騎營由我調遣,尉将軍可有别的想法沒有?”
這私拆密信的事,輕流當不會說出去,子陽秋與自己卻沒有那份交情,尉潦嘿嘿一笑,說道:“我哪能不聽你吩咐呢?”
樂清城衙署,樊文龍接過樊徹緊急遞過來的密函,拆開一看,樊徹在信中隻寫了四個字:“前議暫止,相機行事。”此外附有一份雍揚眼線傳回的最近線報,心中詫異:雍揚城中會發生什麼事情,讓閥上也拿不定主意?
樊文龍打開線報,駭然失色,喃喃自語道:“東林會與青焰軍兩相媾和?”
雍揚對白石許伯當興兵,雍揚與宿邑于五日前實行特級戒嚴,各家眼線均傳不出消息去。直至五月二日,才探知張仲道所率領的後備營五千将士沒有出現在白石東側的戰場上,不知所蹤。東林會商船隊五日前離開雍揚府,于四日前轉入清江水道。
雍揚諸軍中,後備營向來是徐汝愚的私産,即使徐汝愚離開雍揚,後備營也滴水不進,梁寶、刑坤民先後節制後備營,以及後備營營尉左尉都是徐汝愚親信之人。青鳳精騎解散之後,張仲道帶領百餘親信加入後備營,成為後備營新的一任統制,在江淩天、梅鐵蕊的支持下,将後備營編制擴充到五千人。世人皆以為徐汝愚此舉在于擴張在雍揚的權勢。
樊文龍見徐汝愚竟然能讓東林會為其秘密運兵,知道公良友琴此役勝算不多。
樊文龍拿起午時從溧水河谷傳回來的線報,猶豫片刻,毅然下令:“入夜時分撤離樂清城,從現在起,沒有我的手令,出城者死。”想到城中近萬平民将棄給如狼似虎的普濟海匪,樊文龍心中不由黯然。
李印率領清江盟的大部投附徐汝愚,使得溧水河谷能抽調出五千至六千以上的兵力投入撫州戰場,加上秘密抵達的後備營五千戰力,徐汝愚手中兵馬已比當初衆人預想的多出一萬多衆,若不将樂清的通道給普濟軍讓開,以公良友琴之能,怎會不吃大虧?并且有相當的線報表明,徐汝愚在撫州民寨一直秘密練兵,但是玉案嶺集結的民寨兵馬并無青焰軍的正式番号,徐汝愚怕是還有一支奇兵藏在暗處。
五月五日入夜時分,駐守樂清城與普濟海匪相抗達十數年之久的一萬五千樊家精銳毫無預兆的撤出樂清城。
樊文龍将五千兵馬陳于普濟軍營之前,五千兵馬峙守普濟軍營右翼。公良小天一人策馬徐徐而出,長戟斜挂在馬背上,雕花鐵胎弓、箭簇閃着暗色寒芒。公良小天問道:“小天向來推崇文龍兄的武品,卻苦無機會讨教,不如你我互射三箭,免得留下什麼遺憾?”說罷,也不得樊文龍應答,取下鐵胎弓,拈出三支利箭,一起搭在弓弦上,弦引如圓月,直指樊文龍,淡淡說道:“文龍兄為何做出玉案嶺局勢大不利我普濟軍的判斷,能否告之一二?”
樊文龍毫不在意公良小天手中的利箭,笑道:“為何有此一問?”
“你樊家輕易讓出樂清城,難道不是怕徐汝愚一家獨大?”
“你普濟不出今夜便會知曉一切,哪容我在此置喙?”說罷,眯起雙目凝視公良小天手中的利箭。
三支利箭脫弦而去,卻是箭簇上的寒芒在夜色裡劃出三道玄澤軌迹。樊文龍騰躍而起,起掌為刃,向三支利箭虛劈而去,三股丹息幾無先後的透過掌緣,侵入體内。樊文龍沉聲悶喝,身體倏的後翻,單足點在馬鞍之上,好不容易将胸口翻湧的血氣壓下。心想:公良小天僅借箭羽,就能讓我如此難堪,看來他的身手不弱其父多少。弓身取下弓箭,引弓搭弦,喝道:“還你一箭足以。”箭羽脫弦,卻似在虛空中行過,隻在弓臂處留下一道殘影,那箭卻沒有蹤迹。
公良小天屈指彈去,電光火石之間,隻聽得一聲清音,屈指彈處綻出一團嬰兒拳大小的黃色光暈。
利箭化為齑粉,在昏暗的光線裡,簌簌下落。
公良小天見左手中指指甲裂開數道細紋,暗感托大,沒能将樊文龍附在無影箭上的丹勁悉數化,吃了些許暗虧。
樊文龍見公良小天臉上陰晴不定,不知他心中有何想法。身後不遠處,樂清世家宗族的辚辚車隊最先駛出北門,向北迤逦而去,支在馬車車廂後壁的松脂火把,哔哔燃燒,松脂香氣彌漫天地。
其後四門近五千的守軍依次撤出城去。
那些沿街開窗觀望的民衆瞬然明白被樊家準備棄城而去,紛紛收拾行裝,準備随樊家精兵一同撤出樂清城去。樂清城常年被普濟海匪封鎖,商工不興,民衆生活困苦不堪,留于城中近萬名平民都是被強制留下協助守城的,甚少有行裝收拾的。片刻之間,萬餘平民紛擁着湧上街巷,向北門而去。
走到北門,發現北門内外百餘步設置了障礙,陷入慌亂中的民衆均無人想到清理障礙物,隻是推擠着向城門口湧去,人群混亂之極,推搡踩踏而亡者不計其數。北門濠溝外緣,普濟長弓手掣弓而立,開弓引弦直指沖出城門的民衆,攢射而去,民衆紛紛仆倒在地,鮮血流入清澈的護城濠中。
樂清民衆這時才明白過來,樊家将他們遺棄了。返身向其他三城門逃去,一切已晚,都在普濟的控制之中。近萬民衆頓陷絕望,在樂清的街巷裡豕突狼奔。
樊文龍在親衛簇擁下,擰頭望了一眼燈光明滅的樂清城頭,心想:公良小天已經派兵接管那裡了。狠心一夾馬腹,策馬向北急馳,不再理會身後瑣事。
遠在二百六十裡外的台山之中,尉潦領着三百五十名清江騎營将士潛至濟寨近側,清除普濟海匪設在濟寨外圍的哨崗,子陽雅蘭率領六千百夷精銳跟随其後一點掩飾也不屑做的迅速接近濟寨。子陽秋率領四千百夷精銳駐在山外的雲烏荒鎮上,就是駐在七日之前普濟海匪駐紮過的地方。
台山作為武陵山的支脈,與武陵山并無明顯界線,溧水源出翠獅峰,一路北行,至邵寨處折向西北而行,世人便以溧水轉折處為台山與武陵山的界線。
普濟海匪奇襲奪得邵寨之後,派遣八百精銳駐守,公良友琴深入撫州,也隻是加強濟寨的防衛,邵寨依舊維持原有兵力。
入夜時分,張仲道走上甲闆,刑坤民跟随其後。
與蕭逸之并肩而立的雲遠生轉過臉來,說道:“張将軍,轉過那座山崖,就能看到邵寨的前哨崗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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