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早已覺察有道溫柔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他在等她能瞧他到何時,結果久久不曾聽見女聲。
擡頭望去人半藏在柱子後,借着帷幔遮擋,隻留出小腦袋,怔怔地看着他,傻裡傻氣的模樣。
見他擡眸望她,躲在後面的人總算走出來,如儀行禮:“給爺請安。”清脆動人的嗓音在殿内回響,似乎将寂聲都染上了鮮活氣息。
他放下禦筆,合上奏折,朝杜浮亭招手,“過來。”
蘇全福餘光瞥見貴妃娘娘眉眼蘊笑,已經照帝王的意思,踱步走向禦案,輕快的腳步都藏着歡喜,每回貴妃靠近帝王,周遭好似都溫暖起來。
他眼觀鼻、鼻觀心,将殿内宮侍都趕出去,自己慢步走在最後,将殿門緩緩攏上。
“我替爺磨墨?”杜浮亭指節搭在墨塊上,白嫩色與黑金色碰撞,煞是好看。
“朕不過想賜字給幾位愛卿,倒不用嬌嬌專成朕研磨。”帝王賜字是大周素來的傳統,也是帝王給臣子的恩寵,這份殊榮不是誰都能有,不過杜浮亭隻聽過年節賜字,現下離過年還有兩三月的時日,不該這麼早才對。
不過既然崇德帝這麼說,杜浮亭也沒出聲訊問,見帝王執她的手将她拉入懷中,她便乖順的坐在帝王懷裡,揚起唇角一直不曾落下。
靈巧的目光随着他的筆而動,瞧的不是他筆下字迹,而是那節骨分明的手,偶爾她不安分的斜瞟帝王,觀察帝王的俊容。
杜浮亭似乎能捕捉到,他眼底幾乎轉瞬即逝的滿足,可她又不敢确認,曾經的少年是執她之手,與她潑墨賭茶。
“朕寫的如何?”
崇德帝未說把墨寶賜給哪位大臣,可紙上赫然寫着“忠”字,筆迹未幹,宣紙上的字龍飛鳳舞,力透三分。
杜浮亭手握成拳攥緊,開口道:“都說字如其人,其實也不盡然。以前爺是陸笙的時候,字迹清隽而不失溫雅,爺給我寫的書信拆開閱覽,好似春風雨露。現在爺貴為帝王,王者風範,行書迅猛而蒼勁有力,落筆幹脆又顯淩厲。一勾一劃皆有棱角,一橫一豎均為風骨……”
她的誇贊溢于言表,可崇德帝眼裡并無喜意,薄唇緊抿,不怒自威地望着筆下的“忠”字,隻覺無比刺眼,心中浮起郁躁。
滿室的旎旖溫馨頃刻消散,讓人如墜冰窖。
第6章鬧矛盾(2)崇德帝見不得陸笙二字從……
杜浮亭自知理虧,小心地攀上崇德帝衣袖,神情忐忑緊張,“爺别生氣,全是我的錯,我并非有意提及過去的。”女人怯怯低語,眼裡隐含的悔意與深情不容錯認。
她哪裡又有錯?
不過是把人刻在骨血,雕在心尖,無時無刻不在挂念着而已。
“朕沒生氣,不用想太多。”帝王壓了壓拽住他袖口的玉手,可他又冷又沉的嗓音與暗深的眼眸,卻不似他話中含義。
甚至帝王陰沉眸光垂下,見杜浮亭并沒識趣的順勢松開他衣袖,他親自将她的手從他袖口扯下。
到底是惱羞成怒了,崇德帝見不得陸笙二字從她嘴裡說出。
杜浮亭不料他會扯她手,讓她松開,重心不穩下,腰側磕到禦案桌角,登時一股疼痛讓她皺了眉。
即便如此,她依舊想靠近帝王,讓他消氣。指尖将要碰到他衣襟邊際,帝王卻是面色凝重而不耐。
杜浮亭手僵持在空中,停頓良久才洩氣似的收回,心裡的苦澀滋味比過夜涼了的舊茶更加濃烈,貝齒輕咬紅唇,眸底聚集濃濃霧氣,她受不住他的冷待。
“爺别氣壞了身子,臣妾下去讓蘇公公換盞茶。”杜浮亭端起禦案邊的茶盞,擡眸望向帝王,帝王斜飛入鬓的濃眉微皺起,略顯薄涼的唇抿成一條直線,直到杜浮亭繞進麒麟殿内間,再到蘇全福奉上新泡的君山銀毛茶,帝王都不曾出言問探一句。
杜浮亭站在茶水間内良久,她所站的地方離内殿不過一層門簾與屏風之隔,隻要帝王問她一聲,甚至敲下桌面,她立馬就能聽見,出現在帝王面前,可是……并沒有。
殿内死寂一片,連帶着威儀的麒麟殿越發沉沉,原先明亮的眼眸漸漸暗淡,她壓低嗓音同旁邊的小太監,道:“等會兒蘇公公回來,記得同蘇公公說一聲,我先回椒房殿了。”
小太監察言觀色知曉事情不對,絲毫不含糊地應下,目送貴妃娘娘從茶水間的另一處門離開。
殿内因杜浮亭的到來,獨有的清冽宜人的香氣随着時間而消散無幾,蘇全福奉完茶就立于角落伺候,眼皮都不擡一下,全似殿内沒有他。
崇德帝重新批閱奏折,手邊碰到青釉裡紅的茶盞,神色頓了下,這是杜浮亭最愛的一套茶具,她來麒麟殿必然要用它泡茶,他還聽見過她背着人叮囑蘇全福,以後不準拿這套茶具待别人,隻有她和他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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