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幻想着有一天,在這樣的地方耕田、讀書、喝山芋粥……萬萬想不到這一天來得那麼快,快得沒有成就感。實現這一切應該是極為遙遠的事情,遙遠得像是在城市的盡頭才對。
第7章7
從我的“尖頂磨房”到蘇懷的家隻需走三百米,走到一半的時候,我就聽到從他的小洋樓裡傳來的唱機的音樂,是一首小甜甜布蘭妮的歌《别讓我最後知道》,我知道,這是蘇懷老婆鈴子的最愛。看來,有必要讓她加入我們的反美大同盟。
“唱機聲音小一點好不好,一個村子的人恐怕都被吵得睡不踏實了。”我一進到蘇懷家那大紅燈籠高高挂的客廳,就對鈴子說。今天派對的女主人是她。
輪到鈴子主持派對的時候,她總是打扮得像十八世紀巴黎沙龍裡的貴婦人似的,除了白紗裙,頭上還戴一頂軟帽,軟帽上還插一根長長的羽毛,迎來送往,從容不迫,特酸。
“你自己不能調一下嗎?擺什麼貴賓的派頭……”鈴子跟我卻從不客氣,更談不上溫良恭儉讓了。我隻好去擺弄他們家那台比拖拉機還要巨大的音響。
鐵木兒居然早就來了,端坐在音響旁邊,眯縫着眼睛仿佛正在跟布蘭妮一起卡拉ok.
“你真是積極分子啊,比我來得還早。”我笑吟吟地說,“從前天離開我那,就一直沒你的消息。來之前,怎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我願來就來,憑什麼要向你請示報告?”
沒想到鐵木兒會說出這麼冷酷的話來,而瞪大的瞳仁也冰涼的吓人。
莫名其妙地碰了一鼻子灰,我好像一個人失落到孤零零的凄涼所在,簡直手足無措了。
“在我的印象裡,我好象沒得罪你吧?”我磕磕巴巴地問道。我一緊張就磕巴。
鐵木兒哼了一聲,沒言語。突然間,我們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大了,仿佛一個是在樹枝上跳躍的小鳥,另一個是在沙灘上漫步的海豚,完全是截然相反的兩種動物。
冷不丁的一陣閃光燈亮,不用說這肯定是彭哥。彭哥的照相機常年處于戰備狀态,抓起來就能拍,是他多年養成的職業病。
“别瞎拍了,版權所有,不容侵犯,又沒經過我的同意。”我把一肚子的憤怒都給彭哥,這叫移情,大概是弗洛伊德說的。
彭哥誇張地上下打量我一番,像是打量一個外星人一樣,然後,聳聳肩,抱着相機又去拍别的東西去了,譬如屏風後面的那塊錐形的花崗石,據說是史前人打磨過的。蘇懷一直引以為豪,見誰跟誰講,這是有靈性的玩意。彭哥剛走開,聖虹姐走過來,拍拍我的後背,表示安慰,“我知道你為什麼煩……”
“我煩,是因為我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我狠狠地瞪了鐵木兒一眼,對聖虹姐說。在這個小圈子裡,聖虹姐是唯一一個跟我談得來的人,我說的是推心置腹的那種。
聖虹姐沖我擠擠眉眼,說道:“曆經九九八十一難取得的真經才珍貴,愛情也是。我再提醒你一句,更大的考驗還在後面呢,你就等着吧。”
“我可以不被愛,但起碼要被尊重。”我說。“你剛才沒看到,她那副窮兇極惡的樣子,太可怕了。”
“行了哥們,你總不能像一隻受傷的野獸一樣,輕易退出角逐,躲到一邊舔傷口去吧?”聖虹姐調侃了我一句。
“這個你放心,我是不達目的決不收兵。”
原田夫婦姗姗來遲,遲到足有半個多鐘頭。
原田卻毫無愧疚感,而且依然自得,可能“自慚形穢”這個成語對他來說太陌生了。進門以後,竟然很領袖地向大夥兒招招手,“同志們辛苦了。”
我們齊聲回答:“為人民服務。”
接下來,就是一通拳打腳踢,打得原田抱頭鼠竄。
“君子動口不動手,小心往後我把你們的名字都用在我的電視劇的反面人物身上,以示報複。”原田在櫥櫃裡威脅道。
“你還敢嘴硬,道個歉不就結了。”原田的老婆梅梅顯然比原田明智。
最後還是原田連連求饒,我們才放過他,他一準又是背着我攬活兒了,攬那些狗屁古裝劇,沒辦法,不是每個人都能升華到陶淵明的那種境界的。“你呀,整個一拜金主義者,俗!”我說他。
原田一個勁替自己狡辯:“不是我攬的,是他們逼我的,說能編古裝戲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鄒靜之,一個是我。”
“呸!”
在我們逗嘴的時候,女士們的注意力早已轉移到别處去了,鈴子今晚穿了一件粉紅的短外套,上面繡着花,是鈴子自己繡的。聖虹姐和梅梅都說好,鈴子就越發的得意。
“哎呀,怎麼又是龍蝦呀?”我說,“你們光會怪我,怪我隻能做魚。蘇懷呢,他的當家菜不也總是龍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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