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進行這種歸還的時候,非常講究身體的完整性。越是完整,回歸的葬禮也越是完美,才能被稱之為真正的“入土為安”。
是以在這裡,殺戮可以殘忍,手段也可以多種多樣,但大多數情況下,哪怕是掏空了所有内髒,亦或是肌膚之下寸寸碎裂,也會為敵手保存一份體面。
所以說,像是這樣直接被平整地斬去首級的行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無疑是一種……折辱。
若是在戰場上、在面對堕落哥布林亦或者惡魔的時候,遭受這樣的折辱隻能激起極大的戰意。但倘若出手的人是自己的上司……
那麼更多的,就隻剩下了憤怒。
這種憤怒類似于“我為你打工賣命,你卻連最後的體面和基本的尊重都不肯給我”,憤怒之下更多的則是失望和心涼。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有少女的聲音響了起來:“咦?這是什麼?”
她俯身從旁邊撿起了一隻微粗的樹幹,表情雖然帶着點兒強忍作嘔,但眼神卻是認真的,樹幹的尖端随着她的動作掃過她腳下滾落的頭顱,正好翻轉到了一個能夠完全露出脖頸的角度。
不算非常白皙的皮膚之上,濺射的鮮血之下,一個影影綽綽的毒蛇樣痕迹顯露了出來。
“我在尼達姆身上也見過這個。”葉瑟薇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直接蹲了下來,她從旁邊撿了幾片樹葉,将斷裂脖頸處的血迹擦掉了一些——反正她滿身滿手都是血了,也無所謂更多一些,更不在乎這些血到底都屬于誰:“毒蛇,紅眸,身體盤旋三個弧度,獠牙,蛇信。”
她準确地描述出了那個圖樣的特征,末了擡起頭看向墨菲斯:“你有見過這個嗎?難道這也是……什麼标記?”
她原本想直接說出“隕星聖堂”這個名字的,但想到剛才墨菲斯在夜巡小隊來之前就将尼達姆毀屍滅迹了,下意識做了一點保留。
随着她的聲音,還沉浸在同僚被斬首的憤怒中的其他人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什麼,林奇第一個閃身到了其他幾具屍首旁邊查看,果然在所有被殺的人的脖頸處都找到了同樣的痕迹!
林奇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得不承認,剛才在看到墨菲斯少主毫不留情地斬落了滿地頭顱的時候,他的内心也是有憤慨的,今天帶出來的所有夜巡人,他都叫得上名字,其中甚至有不少是和他一起在堕落哥布林的血雨中走出來的,算得上是曾經生死與共的袍澤了。眼見同僚被這樣毫無緣由地斬殺,縱使是他,心中難免有了一絲物傷其類。
直到此刻。
雖然還不知那樣的紅色毒蛇标記意味着什麼,但很顯然絕不是什麼好東西,而墨菲斯剛才的出手——
絕不是一時興起,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在為他掃尾。
林奇的心裡寫滿了對墨菲斯的愧意和悔悟,他顫抖着再度向墨菲斯俯首行禮,這一次,他的身體壓得比平時還要更低:“屬下禦下不力,洞察不清,請少主責罰!”
“罰你再去殺一個月哥布林嗎?有用嗎?”墨菲斯嗤笑一聲,不耐煩地揮揮手,又看了一眼葉瑟薇。
這次不用他說了,葉瑟薇福至心靈地起身小步跑到他的身後,跟着他一起走出了密林。
到了薄霧與枝丫不再籠罩的地方,葉瑟薇先是被過分燦爛的陽光刺了一下眼睛,然後才緩緩睜開。
陽光照射下的海加爾公爵府外牆和魔法頂燈漂亮恢宏,她邊走邊回頭望了一眼密林,再看向墨菲斯的背影,這才突然有了一種劫後逃生的感覺。
身上的血迹告訴她,昨夜的一切都是真的。
遠離了那片地方,葉瑟薇這才恍惚反應過來,并且下意識在心底做起了複盤。
是的,她殺人了,她也活了下來。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這才後知後覺至極地發現自己其中一隻手裡還緊緊攥着一樣東西。
是從尼達姆懷裡搜出來的那個奇怪的小塑像。
借着陽光,她終于看清了那個雕像的全貌。
這是一具神像,一具長發垂落至腳踝,身體曲線柔美卻傲人,薄紗缱绻的……純白女神像。
當然了,此時此刻,純白的雕像上面已經被沾染了層疊的液體,将整個面孔都染得透紅,隻有身體的某幾個部分得以幸免,隻是這樣夾雜着慘白的血紅看上去顯得更是格外詭異了。
葉瑟薇頓住了腳步。
這是死亡與欲望之神。
沒有人知道神祇的真正模樣,每一座神殿裡的神像都是不一樣的,而民間供奉所用的小型神像則是會按照當地的主神殿裡雕像的樣子做等比縮小。
而葉瑟薇手裡的這一尊,不偏不倚,正是矗立在金色神殿一側的那尊神像的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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