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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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宇不知道安靜看見了他們，吳狄也不知道，他平素從不來南門，哪想和向娜刷飯卡的時候一直顯示錯誤，食堂師傅聳聳肩，&ldo;卡的磁性不夠了，你們去南門那邊加一下磁吧。&rdo;他本想自己去充磁，讓向娜在食堂等他，向娜不幹，用她的話說，這卡裡有一半的錢都是她刷走的，維修這事也有她一半的責任，不陪着怎麼也說不過去。吳狄不答應，她就像隻貓似地極盡各種撒嬌的本事，直纏得自己毫無辦法帶了她一路。他并不知道安靜在他們即将錯身而過的瞬間被門把手挂住了，那個回頭的時刻自己和向娜的親呢全數落在她漆黑的眼裡，掐滅了那裡殘存的最後一點星火。我站在遠處看你寫他的名字解剖課上老師曾指着那具全身布滿紅藍二色的軀體，讓她們記牢全身器官的所在，&ldo;胸腔中部偏左下方，橫膈之上，兩肺間而偏左&rdo;，每每背到心髒這段的描述，安靜都覺得拗口，熊喻在一旁笑，&ldo;考試的時候你就用手摸着寫答案，老師不會算你作弊。&rdo;這次安靜不用摸，也清楚地感受到了胸腔裡過電般的劇痛，一陣接一陣的酸楚從那裡開始，随着泵出的血液流動散布到全身。司機從後視鏡裡好奇地看着這個匍匐在後座上的女孩兒，看她哭得後背一抖一抖很是可憐，想說些什麼來安慰又找不到話題，他把嗓子清了又清，愣是沒想好怎麼開口，直到中醫學院的招牌明晃晃地到了眼前，看她紅着眼付錢才鼓起勇氣說了出來，&ldo;小妹妹，不要哭了，我看你小男朋友對你挺好。&rdo;見安靜用撞鬼的眼神瞪着他，他趕忙補充到，&ldo;你是賭氣跑了，他還跟在後面看我車牌号，不是擔心你出事兒嘛。&rdo;安靜還是沒有答話，隻在他說到男朋友三個字時反射性地看了看他，後面那些話機械地到了耳中她卻仿佛沒聽懂，木然地接過了找補的零錢就下了車。分手那一刻的痛苦是短暫而迅速的，就如利器将自己的靈魂和肉身瞬間分離開來，快到讓人來不及細想失去了什麼，直到有天親眼看見曾屬于自己的靈魂附着在另一個軀體上，才陡然意識到自己原來竟隻是一個空殼了。這個空殼正向着湖邊走去，她找到了和吳狄最愛坐的那張長椅，可是上面已然偎着如膠似漆的一對，她着魔般地走近，呆呆地看着那男孩攬着女孩的肩膀，溫柔地讓她靠在胸前，忽然輕輕地笑了出來。那一對正你侬我侬，被這一聲驚得一愣，轉過頭看見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孩兒沖他們癡癡地笑，&ldo;你有病啊？沒見過别人談戀愛啊？&rdo;男孩兒很是惱火。安靜沒說話，眼睛仍直直地看着他們，但好像焦點壓根沒在他們身上，女孩兒被這目光看得打了個哆嗦，她扯扯男孩兒的袖子，&ldo;我們換個地方吧，這裡瘆得慌。&rdo;這麼一說，男孩兒也仿佛覺得是有一陣冷風拂過，他摟緊了女孩兒的腰，&ldo;我們走，不理這個神經病。&rdo;為了顯示自己并沒有害怕，他把神經病幾個字故意說得很大聲。他再說大聲一點安靜也是聽不到的，從見到他們那一刻，她就回到了從前那些甜蜜的日子，仿佛是自己和吳狄手挽着手頭靠着頭，所以她抑制不住地笑了。&ldo;如果有喜歡我的人怎麼辦？&rdo;&ldo;告訴我。&rdo;&ldo;然後呢？&rdo;&ldo;然後我去給他講對不起，這女孩兒已經有男朋友了。&rdo;&ldo;那如果有喜歡你的女孩兒呢？&rdo;&ldo;那我就告訴她，我已經被人預定了，來世請早。&rdo;他說的她總是全盤相信的，就像高中那些喜歡他的女孩兒，他總是不動聲色地擋了回去，然後繼續回來牽起她的手她的目光回到長椅上，驚覺那兩個人早已不見蹤影，忽然痛哭失聲，可是吳狄，我忘了問你有插隊的怎麼辦。送走安靜後，石宇總是安不下心，後悔沒找個女司機，又後悔自己沒有跟着她，在同一個房間做實驗的師兄讓他幫忙遞個分液漏鬥，他胡亂抓起個錐形瓶就遞了過去，&ldo;你來，你教我怎麼用一個錐形瓶把這兩種溶劑分開裝。&rdo;&ldo;哦，對不起對不起。&rdo;石宇趕緊重拿了一個，師兄接過的同時準備把錐形瓶還給他，石宇的手卻縮了回去，&ldo;嘭&rdo;的一聲，兩人都吓了一跳。&ldo;你通宵玩遊戲了？&rdo;看着地上的碎渣，師兄很是不悅。&ldo;我不玩遊戲。&rdo;石宇拿過掃把，将玻璃渣掃到一堆。&ldo;那你魂不守舍的是幾個意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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