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那夜遇伏,本就是他的過錯造成的。
乎達拉越說越興奮,伸出手掌放在嘴邊,那滑稽的模樣在恒州将士看來盡是羞辱,“在我們瓦茲,每每有人路過這個坑,就有勇士給他解釋,當年恒州齊王的世子,就是被他的将士用身軀掩護在坑底,才撿回了一條命。我們瓦茲啊,都管這個坑叫……”
“咻——”一支羽箭飛射而出,刺進了乎達拉面前不出一丈的沙地。
箭劃破長空的凜冽風聲,刺得兩邊的人都清醒過來。他們朝箭飛出的方向看去,就見世子身旁的小姑娘收了弓。
她射術不精,不然真想一箭穿了那聒噪的小王子的喉嚨。
見陳清湛看她,她便回之一笑道:“你們行軍打仗,還要和敵人講禮儀,安靜地聽他們講話嗎?”她瞥了眼對面的乎達拉,又道,“跟這東西廢什麼話。”
陳清湛注視着她。她什麼都知道,才不願意讓乎達拉把話說出來。她前些日子還因為習射拉傷了手臂,今日還是毫不猶豫地射出了那支箭。片刻後,陳清湛笑道:“對,跟這東西廢什麼話!”
兩軍對峙之時,就像一根繃緊了的弦,有一方動了兵刃便是弦斷,殺伐一觸即發。
乎達拉舉刀大笑道:“哈哈哈哈,恒州的齊王世子,你六年前折在這裡,我賭你今日,也踏不過這座山丘!”說罷,刀尖向前一指,他身後便響起了瓦茲士卒的喊殺之聲。
陳清湛道:“那就看看,你的瓦茲騎兵隊是不是也和你的臉皮一樣固若金湯!”
不管是蒼雲山那夜還是今日清晨時候的突襲,都不過是小打小鬧。如今,此處,才是兩軍的正式交鋒。
乎達拉将大批瓦茲軍隊屯在此處,不僅因為這裡是曾經的糧草驿站,物資充足,更是因為此地再往北就是狄曆草原,是他們世代生長的土地。六年前齊王尚且未曾踏入,如今他們怎能讓這個傳聞中“瓦茲手下敗将”的齊王世子進入草原?
但恒州軍也是與瓦茲交戰多年,他們中間有不少人有死在瓦茲手上的同袍摯友,也都懷着蕩平瓦茲的夢想。近幾年小戰無數,卻不見大鬥,恒州軍太久沒有酣暢一戰了。瓦茲身後是狄曆草原,他們身後何嘗不是恒州、不是大杲的萬裡山河?
是以,雙方皆是拼盡全力,不死不休。
陸微言緊緊跟在陳清湛身邊,不忘四處觀察着戰況。
厮殺剛開始時,兩軍中部的弓箭手便已準備妥當,弓箭對射,箭雨如麻。甲胄雖能抵擋一些,但仍要擋開那些直擊要害的亂箭。
恒州軍此戰準備充足,各個弓箭手的箭袋裡都裝滿了箭,雖然清晨的時候放出去了一些,但好歹沒落到瓦茲手裡。
此時,雙方皆沒有直接沖到臉前近戰,像是在試探,又像是在等待什麼。
那邊射過來的箭雨漸漸稀疏,瓦茲的隊伍從兩翼分散開來,像是要對恒州軍進行封鎖包圍。
“左軍右軍,從兩側攔截!”陳清湛道。
二、三兩營應聲出動,在西、東兩側迎上瓦茲。瓦茲人會走路就會騎馬,他們的馬匹常年在狄曆草原馳騁,健美異常,跑起來的速度更是飛快,兩營便沒有直接往前方的西北、東北兩個方向沖,而是略微偏後,将将攔住瓦茲,與他們交起手來。
與此同時,前方的瓦茲騎兵也沖了出來。
陳清湛選了精銳将士為一營,而一營正是前鋒。将士們皆是見過大場面的,即便瓦茲來勢洶洶,也能一擁而上,不亂陣腳。在拼力厮殺的同時不忘嚴防死守,以免瓦茲撕出口子。
前鋒不亂,步步緊逼,後面的隊伍便一往無前。
天上仍有流矢紛落,陸微言即便位于中軍也不得不持劍去擋。她沒有用過劍,但擋箭畢竟不是殺人,還是可以應付一二的。雖然陳清湛不忘照顧她,但她總是不想拖人後腿,是以全神貫注,緊緊盯着周圍。
兩軍戰得正酣,瓦茲在恒州前鋒精銳步步緊逼之下略顯劣勢。而此時,東西兩側忽然起了火光。緊接着,與恒州軍前鋒交戰的前排瓦茲士卒突然連成了一條火蛇。
東西兩側交戰處距離中軍較遠,但前軍的情況陳清湛還是能看清楚的。待他看清時,也不免微怔。
與恒州前鋒作戰的那三兩排瓦茲士卒點燃了自己。
戰場上厮殺聲太大,乎達拉站在陳清湛根本聽不到的地方大笑:“哈哈哈想不到吧?什麼草料、什麼生命,我們瓦茲勇士不在乎!六年前如此,今天也是。恒州的齊王世子,想不到吧,六年前的火光,今日還能一見。兵燹注定是你的夢魇!”他仰面朝天,行了個神秘的禮,輕聲道,“隻要我們族人能殺了你們越過蒼雲山,踏入那片神賜予我們的草原,我們付出什麼犧牲,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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