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盤腿呆坐在床上,聽音箱傳出音樂。
半小時過後,唱碟停播,他歎一聲,起身去換碟。
原本想聽音樂尋求一點安慰,沒想到變成了他發呆的背景音樂。
門上響起不太明顯的敲門聲。
他拿遙控把音量調低,敲門聲一下一下伴随着晏望霄的嗓音清晰地傳進來。他下床去開門,門外站着衣冠楚楚的晏望霄,他的胡子刮得幹淨清爽,目光沒那麼冷,也不逃避,直視着他,并且微微笑了一笑。
梁松影被那笑恍惚了一下,“什麼事?”
晏望霄把語氣放得輕快柔和,“外頭陽光很好,我們出去走走吧。”
梁松影盯着他看了半晌,說:“好,等我一下,換件衣服。”
晏望霄跟着走進去,坐在床邊看他換衣服。
梁松影裸着削瘦的上身,上面是病态的蒼白,瘦骨嶙峋。他轉身對着晏望霄,看着他的眼睛,嘴角挂着一絲嘲諷的笑。見晏望霄表情如舊,目不轉睛,梁松影忽然猜不透此時晏望霄在想什麼。
但他起了惡作劇的心思。
他走過去,把手伸到晏望霄的臉上。
晏望霄瞳孔猛地一縮,沒有躲,隻是眼簾垂下,不再去看梁松影。
梁松影玩笑般用手撫摸他的臉龐,直到他的身體開始抖動起來,兩隻手在大腿手緊握得骨頭發白,才覺索然無味,心裡像被針刺痛了一下。
“走吧。”
經過客廳,梁松影瞥過茶幾,發現桌面上地面上的酒瓶玻璃碎片都被清理幹淨了。
他們一前一後走出大門。
外面确實陽光很好,秋高氣爽,豔陽高照卻并不讓人感到炎熱,光落在身上暖洋洋一片。
他們沿着下坡路并肩走着,肩不挨着肩,保持半個手臂的距離。
晏望霄沉默不說話,注視着空氣中的陽光、灰塵。
“你嫌我髒,是嗎?”梁松影忽然問。
晏望霄眼神一凝,停下腳步。
梁松影回身,看見晏望霄手在兩邊握成拳,頭微微低着,眼睛盯着地面。他沒有錯認他眼神中浮現出的痛楚,漸漸泛起,在眼角折出一條紋路。晏望霄心裡很難受,梁松影認識到這點,心防猛然塌下,暴露而出的痛苦與晏望霄産生了共振。
“望霄,你還愛我嗎?”梁松影猶豫不定地問。
晏望霄擡起頭,說:“我不知道。我舍不得你,還想着你,你要趕我走我不可抑制地感到難過,我知道我還想和你在一起,不想分開,但是……”他頓了一下,把頭微微仰起去看天空,深吸一口氣,幾乎咬牙切齒,“但是我沒法忘記那一幕,在那個房間,你的樣子。”
你不能忘掉,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嗎?梁松影很想這樣問他。受害人已經想方設法要從那件事中走出來,竭力淡忘,開始新生活,為什麼你一個局外人偏要念念不忘,無時無刻不用眼神動作提醒他曾受過什麼對待,身體被什麼人碰過有多髒?
天底下竟真有這種怪事。
好像他這個受害人一點也不介意那件事,心裡想起也不會産生任何情緒波動似的。
但他知道晏望霄已經足夠坦誠。
起碼,他還知找來這裡。
梁松影知道自己在為晏望霄找借口,但他心裡很累,想找個人靠靠,他想不到别人,除了晏望霄。
雖然失望過,但晏望霄有他的毛病,并不是不關心他,不愛他了,不然,那眼睛裡的痛苦算怎麼回事呢?梁松影這麼一想,強逼自己開朗一點,出口就覺得自己可笑極了:“陽光可以消毒,你是這樣想嗎?”
“嗯。”晏望霄猶豫了一下,才擔憂地看着他說。
梁松影一斂眉。
晏望霄就走過去,低頭看着他纏了綁帶的手,然後伸出自己的手,五指穿進去完好的另一隻,虛虛握住,扣牢。他注視着梁松影的臉,深深地看着他,“松影,我們再試試吧,總有辦法的,會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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