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之半眯起眼打量這位安之若素的“鶴月君道侶”,确實是個頂頂漂亮的絕世美人,就連北荒的冰雪都要為這世所罕見、受天道眷顧的美貌軟了心腸,不在他身上留下風刀霜劍的痕迹。
“昨夜蘅來私自逃家,天鏡城雖然是我治下,但城中人也是魚龍混雜。我一時心急不慎打擾了閣下,還請閣下多多諒解。”
沈懷之說的這番話既漂亮又誠懇,但是謝歸慈知道,如果他敢說自己不諒解,那麼恐怕下一刻他就要到黃泉底下去後悔自己為什麼不諒解他了。
謝歸慈沒有接他的話,避而不答,隻是輕輕地開口詢問:“看來你一早就知道他并非女子?”
沈懷之“哈哈”大笑,似乎是覺得謝歸慈這問題頗有意思:“蘅來他便是穿上女修的衣服,也不像個嬌滴滴的姑娘啊。我的眼力還沒有差到如此地步,閣下實在是說笑了。”
謝歸慈便也笑了一下,沒再多說。果然慕蘅來那點小把戲在沈懷之面前壓根不夠看,不過這也意味着事情更加麻煩了,看沈懷之這樣子,不像是區區“見色起意”。
他暗自思忖着,沈懷之狀似無意地開口詢問:“蘅來說閣下是鶴月君的道侶,這我是知道的。說起來我與鶴月君也曾有過幾分故交,聽他提過有一所鐘之人,隻不過……謝公子的性情倒是和鶴月君描述的不太一樣。”
謝歸慈心道,我怎麼不知道我還和你提起過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沈懷之這人糊弄起旁人來可都是一套一套的。他面色滴水不漏:“那他是怎麼說我的?”
“姿容絕世,修為高強,性情也是一等一的好。”
沈懷之沉吟片刻,緩緩道。
謝歸慈更肯定沈懷之在胡編亂造了,“謝歸慈”對外的人設是修為淺薄,僅僅有一張臉看得過去的花瓶,“鶴月君”怎麼可能說他修為高強?
“我倒從不知他是這樣看我的。”謝歸慈淡淡道,“或許他說的是旁人,隻不過沈城主會錯意了。”
“謝公子既然這樣說,那或許是我記錯了。”沈懷之面不改色,“不過我聽聞鶴月君已經死了,而謝公子也另覓良緣,将要與藏雪君喜結連理。”
圖窮匕見。
沈懷之的言辭終于露出來了他今日真實意圖的冰山一角。
“原來沈城主在北荒之地,竟然也對中原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謝歸慈唇邊露出個笑容來,無論沈懷之說什麼,他都舉重若輕,從容在握。
沈懷之倒是有些相信他和江燈年關系匪淺了,這性情不能說一模一樣,起碼也像了個八分。
沈懷之:“蘅來出身中原,我意欲上門提親,順便聽到了這麼一樁事。說起來還要怪藏雪君的聲名太盛啊,一舉一動都有天下人關心。”
到了他口裡,竟然好像全盤都成了薛照微的錯。
“對了,不知謝公子是否和藏雪君事先商議過,否則怎麼如此心有靈犀,藏雪君前腳剛離開,謝公子後腳就成了我的貴客?”
薛照微來了北荒?他來北荒做什麼?謝歸慈不動聲色地蹙了蹙眉頭,這對他來說完全是個意外的消息,但是這種情緒不能在沈懷之面前洩露出來。
“藏雪君也來拜訪過沈城主?不知是何時的事情?”
“不過昨日的事情。”沈懷之微微一笑,“那時尚未想起謝公子和藏雪君之間的關系,一時疏忽忘了告知。不過我猜藏雪君應當是知曉的——昨日謝公子抵給我換作三萬金的那枚鳳凰骨戒指,呈上來時恰逢藏雪君在場。”
“那枚戒指如今還在你手裡嗎?”謝歸慈問。
“被藏雪君帶走了。”沈懷之撫掌笑起來,“謝公子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孽緣還差不多。
這下等見到了薛照微,自己還要花心思編造理由,解釋他為什麼好端端的渡越山不待着,要跑到北荒來。
謝歸慈指尖點在松耀石桌面上——這是北荒特産的一種特殊石頭,極為堅硬,放在中原是鑄劍的好材料,但是在北荒,在沈懷之這裡,也不過是做一張桌子的用途罷了。
“那沈城主可知道藏雪君離開天鏡城後,去往何處了嗎?”
沈懷之笑得如沐春風:“我與藏雪君萍水相逢,他的行蹤豈是我能過問的?謝公子這問題可就為難我了。”
他在說謊。
謝歸慈馬上斷定。
但是知道沈懷之在說謊也沒有用,沈懷之不願意說的時候,想撬開他的嘴比登天還難。
不過薛照微也用不着他擔心。
謝歸慈垂了垂眼:“原來是這樣。”
……………
笃定慕蘅來跑不出天鏡城,沈懷之也就放心地讓他和謝歸慈見面。
這一次慕蘅來沒有再穿石榴紅裙,換了身男子的錦袍,但依舊是鮮豔的紅色。他托着臉,精神有些萎靡:“……我想回家了。我已經好幾年沒有見到過我娘和大哥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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