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急急地趕,荥陽侯府在榆林巷,離舊曹門街有段路,約摸一柱香光景才能趕到。走了好一陣,肅柔打起窗上簾子往外看,隐約看見一座氣派府邸坐落在巷子深處,張矩和綏之騎馬開道,先行一步到了門前,因府裡出了岔子,侯府大門半開着,想是正等張家來人料理吧。
張矩下馬先來迎太夫人下車,又擔心太夫人着急,千叮咛萬囑咐:“不管發生什麼事,母親千萬不要動怒。”
這時侯府内有人出來接應,呵着腰,把他們引進了内院。
空氣裡也帶上了一點肅殺,一行人跟随仆婦引領穿過長長的木廊,進了月洞門。入内就見院子裡躺着那個被打死的侍妾,拿一卷草席鋪墊着,邊上站了一圈人。肅柔一眼便瞧見白着臉的尚柔,似乎連站都站不住,全靠女使攙扶,有氣無力地支撐着身體。
娘家人來了,尚柔終于見了救星,頓時哭出來。肅柔上前接應,叫了聲長姐,尚柔怔了下才認出她來,訝然道:“二妹妹,你回來了?”
可這不是姐妹叙舊的時候,肅柔應了聲,順勢站在她身邊,給她壯膽。
荥陽侯夫婦倒還算客氣,兩家彼此見了禮,陳侯道:“家下的事,驚動了老太君和親家,實在慚愧。”
陳盎則面色不豫,心浮氣躁地拱了拱手,一指地上,“嶽父大人,這件事到底怎麼處置?”
肅柔擡眼看過去,這位荥陽侯公子倒有三分倜傥模樣,當初大概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才讓尚柔心甘情願過門的。但遇見了事,心不順,風度也跟着消失了,嘴臉顯得刻薄乖張,眼風像刀一樣。
尚柔見狀又哭起來,肅柔便在她耳邊安撫,輕聲說:“長姐别怕,有祖母和伯父在,你先把心定一定。”
尚柔颔首,低頭掖了掖淚。
張矩擰眉看向陳盎,反問道:“依着賢婿,打算怎麼處置?”
話音才落,邊上一個婦人掩面哭起來,嘴裡不知含含糊糊說着什麼。侯爵夫人不由蹙眉,見張家人都望過來,隻好向她拂了拂帕子,“這是侯爺屋子裡伺候的,死了的那個,是她外甥女。”
這就明白了,有人不依不饒讨公道,才讓這位大姐夫愈發卯足了勁兒追究。
陳盎聽見哭聲火上澆油,也不留嶽父什麼情面了,賭氣說:“報官。”
太夫人擡了擡眉,“報官?孫女婿,咱們兩家都是有頭臉的人家,驚官動府恐怕不體面。再說經過還沒問清楚,這就報官?報的哪門子官?”
陳盎噎了下,但夫妻間宿怨已久,早就讓他煩不勝煩了,便道:“控絨司主管官宦女眷刑罪,娘子既然手上沾染了人命,就交給控絨司盤查吧。”
荥陽侯夫婦當然是不贊同兒子這麼做的,侯爺氣得呵斥:“你這混賬,一口咬定了要報控絨司,為了一個侍妾,全家的臉面都不顧了嗎?”
結果自己的妾室又哭起來:“郎主,盼兒的命不是命嗎?人死了,總要讨個公道吧!”
陳侯也有些為難,說實話人命關天,良妾不像婢妾,随意說一句“失手”就能遮掩過去。若是人家父母堅持報官,這件事照舊捂不住,到時候人人有份,個個惹得一身腥。
太夫人看陳侯夫婦也搖擺,自己就得站出來,先定住乾坤要緊,便道:“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家裡要是能決斷最好,實在決斷不了,再報官不遲。”
侯夫人說是,“站在院子裡也議論不出結果來,老太君和親家,還是裡面請吧,大家坐下了好說話。”
衆人便都移進了廳房裡,太夫人坐定後才道:“我也明白孫女婿的心情,愛妾死于非命,哪能不心疼,但事有輕重,倘或張揚起來,我們張家顔面不保是小事,你們侯爵府難道就能置身事外?尚柔是我張家的女兒,可也是你陳家的少夫人,是則安的親娘。若是把她送進控絨司,你們想過将來安哥兒的前程嗎?荥陽侯府嫡長孫有個殺了人的娘,那麼侯府日後在上京,恐怕也擡不起頭來了。”
牽連甚廣,這是一定的,但現在的陳盎紅了眼,夫妻情分早就不想顧了,哪裡還管其他。
“祖母不必拿安哥兒堵我的嘴,出了這種事,對不起安哥兒的是他母親,不是我。自古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張家女兒也不能例外。”
太夫人說好,“你說得很好,我張家效忠朝廷從來不敢徇私,若是我孫女無緣無故打死了你的愛妾,不必你喊冤,我們自然将她扭送官府。”說罷轉頭看向尚柔,“事情經過究竟如何,你細細地說給大家聽。你做錯了事,應當受罰,但若是有人想趁機壓你一頭,那我們張家也不能依。”
尚柔哭得說不出話來,元氏在一旁幹着急,“都什麼時候了,還顧着哭,你倒是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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