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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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敲打石桌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雙手遮面，聲音極低，&ldo;本覺得，是家事，不便，對他人講。今天既然話說到，這個程度，我也無法，再，刻意保留。&rdo;謎底終要揭曉，我竟有幾秒愣神。他正襟危坐，聲音冷清‐‐&ldo;實不相瞞，你的店，拆遷前，正是我家老宅。十二歲前，我每天，居住的，地方。也是……&rdo;他咬着嘴唇，&ldo;也是，先父先母……仙逝之處。&rdo;聽到他低沉的極富磁性的聲音‐‐&ldo;如心，你知道嗎，剛才那故事裡，沒有講出口的是，你出現的那一刻，對我來說，你是世上光。&rdo;‐‐‐‐‐‐‐‐你是世上光，他說。1想起如意講湛澈的身世，說他&ldo;一夜間成了孤兒，僅有的一個親戚在國外，在等親戚回國接他的那段歲月裡，十分凄慘&rdo;。對于他三番五次惦記我的店，我也曾暗自揣測他如此執着的原因：獨到的商業眼光看中地段想賺更多錢啦;或者女朋友喜歡，想買下來讨對方歡心啦。‐‐童年的故居，父母意外過世的老宅。隻知道這片商業街本是二街拆遷後新建。卻從未想到背後有着如此沉重的，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同任何外人講起的隐情。特别有壓力的同時甚至覺得此前對他的态度過于惡劣。咄咄逼人拿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表現出來的強勢，同撩起衣服露出慘不忍睹的傷疤示弱比較，果然後者更有着讓人不得不後退的力量。&ldo;實在抱歉，&rdo;我緊張得掰着手指，&ldo;我……我不知道……&rdo;&ldo;沒事。&rdo;他狹長眼眸中的傷感已全然退去，&ldo;有些事情，的确，不能強求。&rdo;&ldo;沒有沒有，&rdo;我越發覺得自己是個罪人，&ldo;……當時我隻是有點生氣，覺得你擺出一副老子有錢什麼都可以擺平，的态度，絕不能讓你得逞。現在想想，有點孩子氣。&rdo;我們變得格外客氣。他也說：&ldo;抱歉，沒想到，居然給你，留下這樣的印象。&rdo;我找不到繼續拒絕的理由。&ldo;謝謝你今天同我聊了這麼多，雖然我是店老闆，但我也隻是租了人家的房子。我需要同房主溝通下，如果他沒什麼意見，你隻要支付同等市價的租金就好。&rdo;沒有被他的身世沖昏頭腦，該收的租金自然要收，我又不是土豪。他長舒一口氣，因為過于激動聲音都是顫抖的：&ldo;真的嗎?确定?不騙我?&rdo;我更加愧疚，讪讪點頭。&ldo;太好了，太好了。謝謝你，如心，謝謝你。&rdo;如牛飲般連喝兩杯茶，情緒終于穩定一些，他問：&ldo;房主是，你親戚嗎?此前曾經，找房管局，幫忙打聽，記得房主，姓濮?&rdo;親戚?濮?我嗎?&ldo;不是親戚，其實你見過的，是我朋友洪喜。你一定搞錯了，&rdo;我倒想自己是房主，&ldo;反正呢，你先别急，我問完後，盡快給你回複。&rdo;&ldo;哦，跟小少，老打架那個?&rdo;&ldo;……&rdo;不是我的問題，一定是洪喜的原因，我心裡默念：洪喜，你就不能争點氣嗎?身為你最好的朋友，為什麼我聽到别人對你的印象和評價不是&ldo;啊，就是拯救地球的那個&rdo;?那樣我的臉上多有光。他依然沉浸在能夠租至愣子的興奮中：&ldo;關于，開茶餐廳，我的提議，是誠懇的。也請你，仔細考慮。&rdo;&ldo;好，&rdo;我點頭，&ldo;會的。&rdo;店鋪的事情解決了，我要問第二個問題。&ldo;那麼，現在可以回答我，你把我錯認成誰了嗎?老實說我不知道這個人對你是什麼樣的存在，但應該比較重要。我跟她……很像嗎?&rdo;像是突然陷入很多年前的往事，他的頭微微揚起，眼神也有些放空。我不自覺地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夜空有霧，見不到月亮，隻依稀見到兩三顆孤獨的星星，若有若無地閃着光。慢慢濃霧加重，濕氣也重，我又打起噴嚏來。&ldo;不隻是……像。&rdo;&ldo;嗯?&rdo;我不明所以，等着他的下文。&ldo;你有沒有，耐心，聽我講，一個故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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