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砸就粗糙多了,往切菜闆一擱,拿起粗擀面杖可勁兒砸吧,搗爛後放進盆裡揉搓成形,和揉相比,砸出來的豬胰子皂體表面粗糙,因此也就是小作坊或者自家做的時候會用砸這個法子。
一頭豬的胰髒能做十來塊的豬胰子,夠一大家的人用上大半年的。别看豬胰子既談不上美觀,也沒有香氣,但是它不僅将烈性的堿變成了溫和的,但是在冬天皲裂的雙手用豬胰子吸上幾次就能變得綿軟光滑,“豬胰子,油性大,手腳裂了全不怕”,村裡頭并不是家家戶戶都舍得買的。
杜芊芊買的這個比普通的更講究些,還加入了些皂角和冰片,價格也貴上一些,不過杜芊芊切起來絲毫沒手軟,切好了一小堆用滾水沖入攪拌,等溶化冷卻,用來澆水仙頭,這樣可以幫助水仙頭吸收水中的養分,促進更快地開花。
“這能行嗎?”季桂月在一旁看杜芊芊往裡頭澆豬胰子水,直犯嘀咕,瞧着怎麼不太靠譜啊,遲點兒開就遲點兒開吧,别再将它弄死,不過後半句話季桂月咽進了肚子,沒說出來,看杜芊芊這麼忙忙登登的興頭,怕掃她的興。
杜芊芊小心地用手指蘸了往水仙頭上灑,畢竟是堿性的,一股腦倒多了還真不好,神秘兮兮地保證:“嫂子,你就放心吧,我讓它開它就肯定會開。”
“哎呦,把你給能的,要是開不了看我不笑話你!”季桂月一面同杜芊芊說笑,一面注意在兔籠子前面逗兔子的兒子。
安安和這兩隻兔子感情算是處出來了,小孩子喜歡小動物似乎是天性,每天到了喂兔子的點兒,比家裡大人都記得牢,聽自己小姑說兔子不能吃沾了涼水的葉子,他就自己個兒坐兔籠子旁的小杌子上,仔仔細細地檢查,若是發現一丁點兒水氣,必定要拿自己的衣服角擦個幹透再去喂。
原本季桂月他們還擔心兔子會咬人,可是觀察了幾次發現,或許是因為人家兔子夥食太好,壓根瞧不上安安肉嘟嘟的手指頭,又或許是通人性,從來沒咬過安安,哪怕安安淘了将手指頭戳進去逗兔子,人家倆兔子最多蹦一邊兒去不理。
杜大山從隔壁回來就瞅見堂屋裡和樂融融的這一幕,兒子逗着兔子,媳婦兒同小妹看着孩子同小妹說笑,而小妹澆着花,三個人面兒都帶着笑模樣。
“咋了?吃了蜂蜜屎了,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季桂月就是這脾氣,發現杜大山笑眯眯盯着自己瞧,雖然心裡甜着呢,但臉上卻有些臊疼,說些别扭話來掩飾掩飾。
“沒有,就是柱子他娘回去就說俺妹妹的壞話,結果被柱子吼了,抹眼兒淚呢。”饒是老實人杜大山,也帶着些幸災樂禍的架勢,誰讓她排揎自家的小妹呢。
季桂月佯裝撇了撇嘴,“咳,你這做哥哥的還沒人家孩子得力呢!”
“她在柱子屋裡說的,我也沒聽着啊!”
杜大山的煙鬥做完了第一批,工錢已經到手了,錢掌櫃也是個爽快的,直接将杜大山同收煙鬥的成品鋪子搭了線,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不然自己橫在中間,沒得一分錢好處,時間長了也惹人猜疑,索性兩頭牽線,工錢當面兩訖,自己這個人情也做穩當了。
下晌杜大山沒忙第二批的煙鬥,而是先趕着給裴華做個拐杖。
棗木最适合做拐杖,尤以幹透的枯棗樹最佳,杜大山自己個兒去後山上挑,尋了有小半個山頭才選了顆滿意的,既有适合做拐的樹杈,長度也合适,粗細也合适。
都說“長木匠短鐵匠”,木匠下料時可不能可着頭做帽子,得适當多留出些富餘,不然萬一截短了,整個料就廢了。
天然的棗兒樹沒有筆直上下的,杜大山将棗樹枝扛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用火烤,将彎曲不直的地方烤熱,趁着熱用力進行校正變直。
刀、锉上場,将棗樹枝表面的樹皮去掉,接着照着形狀,又是削、又是砍、又是截、又是鑽的,杜芊芊好奇賴在木匠房裡瞧了一會兒,發現還真是神奇,就是這麼削、砍、截、鑽一番,剛開始還沒看出什麼名堂,可是漸漸的,拐杖雛形就出現在了杜大山的手裡,發自内心覺得神奇,将自己哥哥好一頓誇。
将杜大山誇得笑起來,手裡的斧子都有些抖,季桂月進來送羊乳,趕杜芊芊出去:“做完了你再來瞧,這東西一個拿不穩砸下去就不得了,大臘月裡你給我做禍呢!”
杜芊芊也怕自己呆着讓哥哥分心砸了手,乖乖往外走。
“不用,我這裡動斧子的都做完了,就剩下打磨和上油了。”
木賊草表面有縱棱、粗糙,是木匠最常用來打磨東西用的工具,抓了一大把,将拐杖裹了個嚴實,稍稍用力,将拐杖表層的樹皮、毛刺以及刀砍時候形成的缺陷給打磨掉,杜芊芊見這實在沒什麼技術含量,就想自己也幫幫忙,結果剛磨了幾下手心兒裡就紮進去好幾根毛刺,疼得眼淚都差點下來了。
毛刺雖小,但是鑽進肉裡,光靠指甲是很難拔出來的,季桂月拿了針仔細地一根一根給她拔了,又是一陣疼,杜芊芊忍不住地想縮回手。
“讓你逞能,這木匠活哪裡是你這細皮嫩肉的姑娘能幹的?”季桂月刀子嘴豆腐心,口裡說着狠話,下手卻更輕了。
那裡杜大山打磨完了、給拐杖上油了,桐油澄清,不僅可以增加美觀度,它還防水、防潮、防污還耐酸堿,杜大山舍得下本,刷了三四遍才罷,等幹透了又自己拄着試了試,不妥帖的地方又細緻打磨一番。
季桂月瞧着就感歎道:“人心都是肉長的,你說裴家那婆媳兩個,要是對華子有這般用心,也不至于涼了他的心,同她們不親近了。”
就如同裴華的腿傷好得這麼快,用季桂月的話來說,就杜芊芊照顧的那份用心滿天神佛瞧着也不忍心,再不好也不能夠的。
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裴華能下地了,城裡大夫說十有八九能好到看不出受傷的影形,吉安村這麼大點地方,不過半日不到的功夫就傳到了村長家。
這陣子村裡發生了許多的事兒,又到了年底,村裡人從早到晚都忙忙登登,倒也不比農忙時節空閑多少,隻是這份忙碌并沒有如何感染到李曼母女,她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栾夫人那裡已經為李曼相看了不下五個了,可是李曼都能挑出毛病來,娘兒倆三天兩頭坐了馬車往城裡去,在家的天數倒不及在城裡的多,本來那些事兒李曼也不甚在意,知道不知道的對她而言也沒什麼要緊,但裴華的事兒不一樣。
昨兒被姨媽好一頓說,李曼正氣不順着,邊喝着粥邊同爹娘抱怨,“姨媽也真是的,嘴裡說要給我挑個趁我心的,卻還拼命撮合我和那個書呆子!”
這些話當着栾夫人的面李曼是不敢說的,但是不說不代表她就沒有怨言。
“這怎麼能怪你姨媽?你左一個不行右一個不行,文博這小夥子有什麼不好的?”
“好什麼好?呆頭呆腦,話也不會說,成天隻知道酸唧唧地背詩。”
真真兒是一物降一物,李曼娘心裡腹诽着,像裴家那小子一樣整天不理你,倒像個寶貝疙瘩了?
就着粥吃的是幹巴菌炒青椒。
論起來,菌子是不值錢,孟夏草木長,夏日雨季的後山是明亮、豐滿且濃綠的,草木枝葉裡的水分都到了極度飽和的狀态,顯示出近乎于誇張的旺盛,特别是落幾場雨、打幾次雷後,村裡人挎了籃子盡管采去,什麼菌子經常出現在樹叢中的哪片苔藓裡都了然于胸,各種做法,足過月餘的嘴瘾,但是隆冬臘月要想吃新鮮的菌子那是極難得的。
這些難得的東西,栾縣丞家廚房裡是不缺的,特别是備年貨的這段時間,一車闆一車闆的好東西拉了來,從後門運進去,什麼肥雞野鴨子在這個時候竟排不上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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