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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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駿動了動喉結，有點要命。自收到她發的那視頻，他有空便翻出來看看。她紅唇輕啟，方駿兩個字慢悠悠地吐出來，妖精一般讓他無論白日夜裡均不能安睡。他一口将自己瓶中喝完，同樣亮給她看。她一笑，眼睛彎如月，唇色卻更亮了。他不動聲色地将罐子捏扁，丢一邊去，又問了一遍，&ldo;醉了？&rdo;怎麼可能醉？半斤的白酒量，絕不會被一罐啤酒灌翻。蘇小鼎偏頭端詳了他一會兒，特别是剛親密接觸過的地方。人長大成熟後，不管膚色還是純色總會暗沉，可方駿卻不是。他唇色略淡，身上一直有股檸檬和薄荷混合的香味兒。剛親那一下十分短暫，但也嘗出點兒清香氣來。不由自主地，貼近了點兒，在他唇上也啄了一口。蘇小鼎沒第一時間退開，抵着他唇問，&ldo;我沒醉，是你醉了吧？&rdo;方駿醉了，不僅僅是醉，血已經在沸。他覺得再多一秒，苦苦壓抑的狼性便要奔騰。他動了動喉結，&ldo;你别招我。&rdo;她趁着酒意，大着膽子問，&ldo;我招你？你天天找我是什麼意思？你剛親我幹嘛？還故意壓着我保證金不退，拉我上黑名單？方駿，你不老實。&rdo;方駿沒反駁，見她不知死活地貼着他唇，連整個上半身都偎在他身上。他張口含住她涼滑的唇肉，舌尖更是毫不客氣地探入其中。麥芽的苦香味兒，回味悠長。蘇小鼎一巴掌打上他頸項，硬将人推開。她手背抹一抹被咬得生痛的唇，嫌棄道，&ldo;你是狗嗎？&rdo;方駿不是狗，是狼。他隻是抓着她的手，在手背上啃了一口。齒痕深刻，幾乎見血。直到嘗到蘇小鼎的血味兒，他才擡頭，&ldo;蘇小鼎，我是誰？&rdo;蘇小鼎腦子有點不清醒，但危機感還在。她忍着痛，一邊揉手腕一邊迷惘地看着他。誰？方駿是誰？他那樣看着她，好像在看一個熟人。那笃定的架勢，似乎看穿了她的一切。她有些不爽快起來，将過去全部的記憶翻出來檢視一邊，并不記得有過這樣的人。方駿有些失望，起身，将酒罐子全弄一邊的空桌上去。他叫了老闆來結賬，合計二百四十八元整。結賬完畢，伸手将蘇小鼎撈起來，&ldo;走了，回去休息。&rdo;蘇小鼎更不滿了，&ldo;我今兒失戀，還沒喝夠。&rdo;失戀？方駿不吱聲，擁着她沿街邊走，不快不慢。她便更猖狂起來，&ldo;方駿，做人真難。我不是說男人或者女人，我是說人。肯定是上輩子作孽了，這輩子才成人身。要愛，要恨，要有想要的，還有更多得不到的，被人搶走的。葉岚算不錯了吧？那秦海還不是勾搭上劉倩了；我其實也挺堅貞不屈的，路天平那王八蛋還不是弄了個不到二十的小妹子？&rdo;&ldo;你呢？你比他們都壞。第一眼看上老子的時候就起壞心眼了吧？你什麼審美呢？那時候我剛醒，眼睛都沒睜開，醜得不行了。&rdo;方駿任由她發酒瘋，接了一句嘴，&ldo;确實沒長眼。&rdo;也不知說的是誰。&ldo;你說我？&rdo;蘇小鼎不幹了，幹脆停下來，轉頭看向他，還指着自己眼睛，&ldo;我這是沒長眼？&rdo;明亮的杏眼，柔而不屈的線條。他看一眼，&ldo;長了，還挺好看的。&rdo;和沒長也差不多。蘇小鼎滿意了，&ldo;這不就是了？咱剛說到哪兒了？&rdo;&ldo;說我審美不行，你剛睡醒，醜得不行都看上了。&rdo;方駿說得毫無波瀾，自覺臉皮又厚了一寸。&ldo;對！&rdo;她還能點頭，&ldo;你确實不行。&rdo;方駿懶得和醉鬼計較，眼見到店門口了，&ldo;能看得清開門不？&rdo;蘇小鼎突然露出一個那樣的笑來，叫了一聲，&ldo;方駿。&rdo;他有點兒不妙的預感，嗯了一聲。她指指店鋪樓上，&ldo;上樓喝個茶呗？&rdo;方駿僵了一秒，低頭看她。她手巴着他肩膀，&ldo;我今天失戀了，有點傷心，你陪陪我。&rdo;他沒立刻回答，腦子裡漿成一團。明明知道是謊言，是個女騙子，但心旌動搖。她一定在打鬼主意，心心念念隻有五萬塊的保證金。她根本看不到眼前的他，也對過去沒有任何回憶。甚至，她對路天平都比他要熟悉更多。&ldo;走嘛。&rdo;蘇小鼎突然就紅了眼圈，&ldo;我這人沒什麼朋友的，想找個人說說話也沒有。現在就你對我好‐‐&rdo;明明，剛還在嫌他刻薄她。可細細白白的胳膊，蛇一樣的纏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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