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塵隐捉住他左手,上面已經見了血:“盛哥,你的右手快廢了,現在又要廢掉你自己的左手嗎?”
匡盛隻是笑:“如果可以,真想将你囫囵吞下腹。”
“為何不做?”
“你死了多可惜。這世上多少兒郎還沒見過你。沒見到之前,他們不會知道自己竟能如此狼狽;見了你,狼狽就狼狽吧。”
“你死了不可惜嗎?”
“不可惜。”匡盛望向地牢外,隻望得士兵幾個,刀劍幾把,不見陽光,不見天色,“生者為過客,死者為歸人。天地一逆旅……阿隐,我隻是要回家了。”
“那我呢?”
他說這話的時候,擡眼望向匡盛,半阖的眼睫掀開,顯露出一種不解的嬌癡,是春天的白花。風會拂過他,掀起一陣袅袅輕輕的搖曳,而他于光與雨露中絕世獨立,似乎永不會落下枝頭。匡盛将他淩亂的發撩到耳後,輕聲哄道:“我愛你,可你不是我的家人。不必與我同去。”
虞塵隐耷下眼簾,不再作聲,端着飯吃了半飽,便将碗遞給匡盛:“你也該餓了,吃吧。”
匡盛沒推脫,接過吃起來。飯菜都涼了,味道算不上好,但身上血氣重,凝固的血漬、潰爛的傷口,指不定哪樣更難聞。他也确實餓了,黃泉路太遠,吃飽才有力氣走。
這一頓過後,竟真沒人送飯食來。他倆躺在一塊兒,偶爾聊聊天,說說閑話,到最後沒力氣了,就隻是安靜地躺着。地牢一如既往的昏暗,蠟燭熄了一根,士兵又取了新的點上。嫌棄太昏沉,一連多點了三根,才回到門前繼續站着看守。
太靜了,匡盛錯覺聽到蠟燭燃燒的聲音,微末的哔剝聲,在他耳廓跳動。匡盛打破沉寂:“你該走了。”
“我不想認輸。”
“傻子,魏暄是莊家,你賭赢或賭輸都拿不下我這條命。”
“九死一生,一線生機。”
匡盛淺淺一笑。這是他倆的賭局,無非是一個想馴服,一個不想輸。他倆在局中對弈,而他早已失去執棋的機會,淪落成一個無傷大雅的賭注,也罷。
早知他情薄,最會自欺欺人,幾分良善,幾許淡漠,水中月,漣漪起,散了吧。
可匡盛做不到。他無情也好多情也罷,隻要他是他,就好。
盤窪寨大院,天色陰沉。因在群山之中,有霧氣遙遙,山色空濛與天漸染,灰蒙如水墨,連地起,望不盡。
魏暄正練刀法,長刀破風,刀随意動,清越之聲,陣陣如林嘯,橫劈斜刺揮刀翻砍,一套刀法行雲流水。見士兵前來,他收了攻勢,問:“虞郎君還堅持着?”
士兵答:“是。軍醫說再這樣下去,恐怕會傷了身體根基,難以挽回。”
魏暄手勢一轉,提刀撫摩,食指輕彈而上,刀身清“噔”一聲。隻聽他道:“啊,難纏。虞弟可真難纏。”語氣有點暧昧,士兵不敢接話。
“讓軍醫備壺毒酒,随我去地牢。”
士兵心頭一驚,不敢違抗命令,隻好依言而行。
再次踏入地牢,見兩人昏睡着,魏暄饒有興緻地推醒虞塵隐:“虞弟,怎麼睡着了。外頭天色還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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