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治敗壞、國庫虧空、求仙盛行,十九歲的謝昀從謝從清手中奪過皇位時,這個昔日令四海臣服的國家已迫不及待地展露疲态,武力與德行已無法鎮壓那些蠢蠢欲動的邊疆衆國。
要改革,要填補虧空,就要觸犯舊貴族的利益,而這舊貴族中首屈一指的就是太皇太後的母家林氏。
内憂外患交織,少年天子過得很是辛苦。謝昀不提,朔月也不問。
他全都知道,也知道自己幫不了什麼。
這讓他很沮喪。
四月末,謝昀突感風寒。
一劑藥喝下去,病情反而愈發沉重,一連幾天下去,竟是連床都下不得了。
傍晚,朔月打慶元宮外走來,聽到角落裡小太監竊竊私語:“聽太醫說,陛下這病兇險,恐怕……”
朔月提着一盞燈籠,不聲不響地站定。
飄搖的火光映着他霜雪般的面龐,顯出幾分不近人情的冰冷,又有幾分鬼魅。小太監唬了一跳,認出這是陛下寵信的客卿,連忙讷讷着告罪退遠。
朔月歎了口氣,向内殿走去。
說起來,他有數日未曾見過謝昀了。白日謝昀忙于朝政,晚間亦不得相見,往往是晚上他已經睡了,謝昀的書房裡還亮着燈,二人同榻而眠仿佛是百年前的事情了。
一年多過去,他不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知道皇宮重地,即使他偶爾離開謝昀,也不會令天子受到傷害。何況這些時間他每每過去,李崇都說陛下忙于朝政,沒時間指點他讀書。
朔月哪裡在乎謝昀指不指點他讀書。他隻在意謝昀的身體。
如今天氣溫暖,謝昀病得突然,他心裡總是不安。
聽聞謝昀前些日子又去了一次萬壽庵,不知為何不叫自己陪同,亦不知這次生病是否又是因為寡淡的母子情誼勾起了陛下的傷心事。
朔月走進内殿時,謝昀還睡着,身側散着幾張字紙,露在錦被外頭的手背蒼白,透出分明的青筋。
他對字紙上的内容沒興趣,隻略略瞟了一眼,便搬個凳子坐在床邊,探上謝昀的脈。隻是他醫術有限,隻覺脈象古怪,難以診治明白。
看着沉睡的謝昀,朔月忽而恍惚。
在同樣的金殿中,他也曾這樣注視着當年奄奄一息的謝從清不久後,他便死去了。
謝從清即将死去時,他是什麼感受呢?
——生老病死,各有天數。
是的,這就是朔月的想法。
彼時少年跪坐病榻之前,輕握着皇帝枯槁的雙手,無悲無喜地注視生命的流逝。
謝從清希望他長成神靈的模樣,他便也真成為無悲無喜的神靈。
朔月以為自己會一直這樣想。
他竭盡全力在危險前保護天子的生命,但在真正的生死大限來臨前,他無能為力。
可現在,他的心境不同了。
謝昀說,不必成為神靈,更不是怪物。要做一個人。
一個自由、快樂、能自立、有才能的人。
作為一個人,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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