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過了半個月,元和初年的春節就這樣過去了。
經曆了的叛亂風波也很快在京城中平定,于彼對戰後處理得井井有條。
甯國皇室人丁凋零,叛亂後,太後下了懿旨閉宮不出,整個皇宮裡就隻有于彼一個人,除了高小易和隔三差五進宮的徐大福,她平常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反正她是一點沒感受到什麼新年的氛圍。
這半個月來,于彼認認真真看着國師給自己的書,按着國師教給她的法訣嘗試吸收天地靈氣。
隻是京都畢竟不是修煉之地,靈氣少得可憐,半個月來于彼也隻是進步緩慢的開了個頭,一隻腳踏進了修仙界的大門。
隻是這幾日過去,除了覺得身體更舒坦了些,就什麼感覺也沒有了。
初五,徐雲軍來和她告别,他要回在君山了。
于彼那時坐在禦案後,目光沉沉看着那個不到五十歲年紀的人,想着的是,真奇怪啊,去一個沒有家人的地方用的是“回家”的回。
但是她總不能和他說“徐大将軍,想想家裡那個過得凄苦的可憐孩子吧”,她是皇帝,皇帝要是說出這樣的話會讓别人想太多。
所以她隻是垂眸一笑,說了一句,“将軍此去經年,願将軍一帆風順,隻要将軍想回京都,朕随時為将軍備好好酒,為将軍接風洗塵。”
那天晚上,徐大福在宮裡待了很久,晚上和她吃了個夜宵,還喝了好多酒。
于彼想着晚點再看會兒書,又記得書上說,修煉之人,切忌醉酒浮躁。
所以于彼就隻是看着他喝,與他随意聊聊天,直到他喝得酩酊大醉,他才不情不願的回府。
她想,大福心裡一定是不高興的,比她還不高興。
初八是高源的頭七。
于彼一個人坐在殿裡等了一夜,也沒見高源回來。
騙人,國師給的書裡明明說,死去的人在頭七那天可以回家的。
過了年初十,就要開朝,恢複朝政,又要開始苦逼的皇帝生活。
于彼見也沒什麼大事,就隻在初十那天露了個臉,上了個早朝,聽他們叽叽喳喳的說着新年個各項事宜,于彼坐在寬得能睡覺的龍椅上聽得直點頭。
往後幾天都沒召見過朝臣,隻有周太傅天天都往勤政殿跑,像是怕于彼嘎在皇宮裡。
于彼還覺得奇怪呢,她怕太傅被她氣死,看修煉秘籍時都是小心翼翼的等太傅離開。昨日不小心被太傅抓包,他見着自己看這些對他而言大逆不道的東西,居然沒有馬上跳腳,而是冷靜地問是誰給皇帝看的書。
于彼怕太傅氣得把國師給嘎了,沉默片刻,笃定地說道:“是朕好奇,找國師要的。”
那老頭隻是沉默不答,片刻過後就繼續說着朝堂之事。
今日十五,是元宵節。按照五日一朝的祖制,今日要上早朝。
于彼不情不願的從床上起身,洗漱更衣後,就穿着黑紅色的朝服去了金銮殿。
“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下面的人依舊高呼萬歲,于彼挺直腰闆,面不改色的走向階梯盡頭那把金燦燦的龍椅,闆闆正正的坐下後,隻是随意的擺了擺手,高小易向前一步,高聲說道。
“平身!”
“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于彼目光掃視而過,冠冕上的珠簾發出細微的磕碰聲。見他們都低着頭,沒什麼事的樣子,于彼挑眉,剛想擺手說下朝,就有大臣抱着笏闆走出隊列,叽叽喳喳的又開始說流水賬。
于彼頭痛閉目。
下了朝,周太傅依舊如同前幾天一般跟着她回勤政殿,于彼也懶得沒說什麼,畢竟周太傅隻是日常的和她說一些關于朝堂上的事。
以前怎麼沒見他來這麼勤,于彼合理懷疑,是因為國師不在,或許是國師怕她無聊,才囑咐周太傅來的呢,于彼自顧自想着。
“陛下,朝中雖然解決了劉聞彬的勢力黨,但還是不能放松,畢竟誰也說不準,有沒有人還心懷不軌......”
于彼扶額,又來了。
沒有國師的日子是無聊透頂的,于彼握緊手裡的書,垂眸想着。
等送走了周太傅,天都要黑了,今天他格外的留得久。于彼揮退傳晚膳的宮女,準備抓緊時間看看書。
正看得抓耳撓腮,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說道:“微臣聽聞陛下最近沉迷看書,居然連晚膳都不吃了。”
于彼微愣,熟悉的檀香沖進鼻腔,刺激得她将近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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