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一切全都消失了,天地之間,隻剩下面前的這記背影,和渾身血流成河的陸鳴。
男子在蒼茫大地中慢慢轉過身,陸鳴漆黑的瞳仁猛地一縮。
“其琛……”
凄絕慘寰的笑容凝在江其琛嘴邊,在他的胸口上赫然插着一柄彎刀,名喚清月。
“鳴兒,”江其琛低低一笑,汨汨的殷紅将他胸前的大片雪白衣襟染上讓人心悸的顔色,他在空曠的土地上極盡溫柔的看着陸鳴:“我走了。”
陸鳴腳下宛若被灌了鉛一般沉重,他慌亂的伸出手,卻怎麼也夠不到江其琛:“其琛,别走。”
“我傷了你,你殺了我,我們兩清了。”
陸鳴聲嘶力竭的喊着,雙手徒勞的抓向虛空:“不要,你不能走!不能丢下我!”
“你多保重,好好活着。”
江其琛一步兩步的往後退去,恍若一團白霧,被風一吹便四散于天地。他的聲音越來越遠,身影也逐漸透明,唯有胸前的那一汪紅色,猶如一道永恒不滅的咒語,将陸鳴的眼眶染的血紅。
“其琛——”
陸鳴倏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他渾身上下浸滿冷汗兀自喘着粗氣,薄薄的裡衣已然全濕,一張臉蒼白如紙沒有半分血色。
他茫然的看了一圈眼前的環境,是藥王谷的梵院。
“其琛……”
暈倒前的記憶接踵而至,像是被人強行塞進了一堆廢料,陸鳴覺得自己的腦子沉重不已。他掀開身上的薄被,腳剛落在地上就是一軟,整個人好似一團棉花絮般輕飄飄的。
陸鳴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身上滾燙,連嗓子眼都在冒火。
“陸鳴!”花無道剛一推開門,便看見陸鳴軟綿綿的趴在床邊,登時便吓的差點把手裡的藥碗丢了出去。
陸鳴從渾渾噩噩中擡起頭,被高燒灼的酸澀的眼眶,依稀辨認出了來人:“花無道?”
花無道放下手中的藥碗就要來攙他,卻被陸鳴滾燙的手心扼住手腕:“其琛呢?”
花無道在陸鳴掌下微微一頓,默不作聲的将陸鳴扶到床上坐着,好半晌才艱澀的開口:“……在隔壁,你放心。”
陸鳴揪着衣領的手倏然一松,旋即重重的呼出一口熱氣,他微微合起酸疼的眼睛,感覺仍然有水氣在眼眶裡氤氲,但再睜開眼卻是沒有半分水波的幹澀。
“扶我去看他。”
陸鳴向花無道伸出一隻手,卻被後者緊緊按在身前,花無道把藥碗遞給陸鳴,強硬的開口:“你先喝藥。”
苦澀的藥汁在掌間冒着熱氣,陸鳴捧着藥碗的手一僵,他忽然目光淩厲的看向花無道:“其琛怎麼了?”
“……”
看花無道一副默不作聲的樣子,陸鳴的精神登時又緊繃起來,他把藥碗擱在一邊,掙紮着便要從床上下來。但他此時身上綿軟,根本沒有半分反抗的餘地,輕輕松松便被花無道制住。
“你放開我。”
花無道擋在陸鳴身前,雙臂一展箍住陸鳴,将他圈進懷裡:“陸鳴,你别添亂了,你自己都還病着呢,江其琛那邊有段谷主,你就是現在去也沒用啊……”
陸鳴頹然的一掙,沒有絲毫悍動花無道的鉗制,隻能朝他吼了一句:“那你告訴我其琛到底怎麼樣了!”
“唉!”花無道氣餒般的将陸鳴往後一推丢在床上:“人還活着,就是……就是沒有意識,段谷主已經在想辦法了,你……别急。”
“什麼叫沒有意識?”
陸鳴一頭砸在被絮上,整個人都天旋地轉起來,但腦子卻異常清醒,兀自揣摩着花無道這簡單的一句話背後的含義。
沒有意識?活着為什麼會沒有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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