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的隊伍穿過衆多人群,向博覽會的展廳走去。大路和廣場上,人們的歡呼聲仿佛震天動地。
艾爾娜被這種氣勢壓倒了,從沒有屋頂的馬車欄杆那邊看了看。婚禮那天,街市遊行時看到的人潮也讓人頭暈目眩,今天雲集的人數足足有那幾倍。護衛的王室近衛軍數量也相應增加,氣氛更加莊嚴。
與馬車步調一緻行進的馬隊和每條街道上懸挂的萬國旗,徘徊在晴朗的春天天空的艾爾娜的視線停在了坐在身邊的丈夫的臉上。他看上去很坦然,就像一個出來享受輕松散步的人。對面并排而坐的克裡斯蒂安王子和格萊塔公主也沒有什麼不同。突然想起自己和誰結婚,生活在什麼樣的世界。
艾爾娜努力地調整了一下呼吸,調整了一下坐姿。雖然輕輕地舉手,但沒有勇氣打招呼。
最長也要1年。王子的失誤。格拉迪斯公主糟糕的替代品。
連日來對他的指責浮上了看不到盡頭的人群。即使不想聽,也會聽到,即使不想裝,也會發自内心。
猶豫不決的艾爾娜終于放下了沒能送上問候的手。因為在那些看不到盡頭的人群中,沒有人會向自己歡呼。
艾爾娜僵硬的微笑變得自然起來的時候,馬車開到了江邊的博覽會會場前。一座由鋼架和玻璃制成的拱門覆蓋的巨大建築,如刺眼般絢爛閃爍。被它的規模和威儀所壓倒,呆呆地被卷進來卷進來,不知不覺間,艾爾娜坐在了博覽會會場中央的講台上。這是在發表賀詞的國王身後安排的位置。
艾爾娜不停地咽着口水,向博覽會會場張望。展覽館以高高的榆樹和噴水池為起點,延伸到中央通道的兩旁。據說隻有受邀的貴賓出席了開幕式,但人數之多讓人眼花缭亂。
看着同樣結構的二層展館,艾爾娜不由得發出了“哇,小感歎”。偏偏在那一瞬間,我無意中與轉過頭來的路易絲公主對視。艾爾娜露出尴尬的微笑,瑞潔安靜地歎了口氣,避開了視線。
艾爾娜看着她對丈夫竊竊私語,有點尴尬地轉過頭來。
比約恩轉過身來,坐在身邊的王儲身邊,正在交談。靜靜的看着他的側影,艾爾娜把帶着小心翼翼好奇心的目光悄悄地轉向了萊昂尼特。
菲茨夫人數十次用力叮囑,不能讓兩人混為一談,從而犯錯。萊昂尼特王儲一般都戴着眼鏡,但不能因此就斷定摘下眼鏡的一方是比約恩。
這樣近距離地仔細一看,似乎可以理解菲茨太太為何有如此大的顧慮了。因為兩人長得很神奇,所以不經意間很難區分兩人。就在對這一事實感到驚訝的時候,利奧尼特突然轉移了視線。
來不及躲避,和他對視的艾爾娜停頓了一下,咽下了口水。其間,比約恩也轉過頭來。同時面對着兩對雙胞胎的臉,艾爾娜隻有一雙瞪大的眼睛緩慢地眨了眨。
利奧尼特擔心會再次受到蔑視,但所幸利奧尼特沒有露出不快的表情,隻是笑了。與此同時,比約恩的嘴角也悄悄露出了微笑。
雖然一樣,但不同。
比約恩的眼神和微笑隻屬于比約恩。艾爾娜确信,即使沒有眼鏡,也完全可以區分兩人。就在他們欣喜若狂地笑着的一刹那,起立的人群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跟着比約恩匆忙從座位上站起來的艾爾娜,帶着恍惚的心情加入了掌聲。國王的開幕詞正要開始。
菲利普三世以天生的演說家而聞名,他的演講引起了熱烈的反響,為施韋林博覽會拉開了序幕。由于是曆代最大的參加國比任何時候都展示革新技術的場合,所以受邀的貴賓們都難掩期待之情。施韋林大公妃比任何人都這樣。
比約恩看着妻子,眼睛裡帶着笑容。在努力看着大公妃的體面時,艾爾娜的眼睛卻閃爍着旺盛的好奇心。
“艾爾娜。”
等到要拍照留念的儀式到來時,比約恩悄悄地叫着妻子的名字。正伸長脖子觀察二樓展館的艾爾娜驚呆了,面對他。
施韋林大公夫婦最後加入了為拍照而安排的場合。以坐在中間的國王和王後為中心排列着5兄妹。艾爾娜被安排在王後,與比約恩并列。
一邊調整着呼吸,一邊環顧四周,艾爾娜重新意識到,王室一家都有白金色的頭發。雖然顔色稍深,但路易絲公主的丈夫海涅公爵也是金發女郎。
這麼看來,格拉迪斯公主也是。
為了保持德奈斯特王室的象征——白金頭發,施韋林宮的使用者們低聲說的話重疊在了記憶之上,他們世世代代都喜歡擁有相同發色的新娘。
“怎麼連一根頭發都不符合規格呢”
艾爾娜恍然大悟,有人不以為然地扔出的那句話的碎片已經深深地紮進了心底。這是一件令人寒心的事情。下定決心不要那樣。像個白癡一樣。
艾爾娜再次仔細地打量着王室的家人,試圖讓她不安地跳動的心跳平靜下來。大家都有多高。就像被古樹環繞的一棵雜草。
在很多方面都突出的,一個錯插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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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就是自己,心裡頓時覺得很寒心。如果是格拉迪斯公主,應該毫無違和感地融入王室一員……堂堂正正地成為這個位置的完整主人。受到大家的喜愛。
“我要拍了!”
攝影師洪亮的聲音喚醒了漸漸沉悶的艾爾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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