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說小勤是個孤兒,和明明挺能玩得來的,摔在家門口,前年收養的,說這孩子特别懂事,讓我一定把他一起帶走”
“老爺子是個善人呐~,一輩子教育人,哎,你這些年在那邊怎麼樣?”
陳子萱捋了捋頭發,歎了口氣,說道:“湊合吧,在一個貿易公司做,出去前覺得什麼都好,這些年呆下來也就那樣,好在習慣了,剛出去的時候吃了不少苦,端盤子啥的都幹過,現在好多了,我和彼得都有工作,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吧”
小桐點頭,“哪裡其實都差不多,都得付出辛苦,隻是你心比較野,非得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還找了個外國老公,可惜了當初班上追你的那幫牲口了……”
“去你的”,陳子萱作勢輕拍了小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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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長的路也有走完的一天,陳子萱站在胡同口,看着兩邊樹上光秃秃的枝杈,蕭瑟的巷子,一如自己離開的那個冬天,近鄉情更怯,一時竟癡了。
小桐輕輕拽了拽陳子萱的胳膊,說道:“走吧”。
馬克勤正在打掃院子,就聽當當有人敲門,當他放下掃把去打開院門,一眼就認出了陳子萱,因為他看過她寄回來的結婚照,便熱情的說道:“您是子萱姑姑吧,快進來。”
陳子萱看着這個精神的小夥子,雖說才十二三,已經跟個小大人一樣,還沒有長開的國字臉,露出一股正氣,半身青色小羽絨服配上白旅遊鞋,顯得很幹淨,便笑着對他說道:“嗯,是我,你就是小勤吧,真乖,這是我同學,你叫小桐阿姨就行”
“阿姨好”
“你好,小帥哥,真讨人喜歡”
“……”,馬克勤已經免疫了,如果說感覺,陳子萱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唐山大地震裡的張靜初,不是說樣子,而是那股執拗的氣質,小姑年輕時的性子一定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那種。
“小勤,我…你爺爺在屋裡麼”,畢竟太多年沒有開口,陳子萱一時有些畏縮和彷徨,馬克勤暗歎了口氣,不願在大門口刺激不遠萬裡歸來的女兒,便說道:“爺爺在屋裡,跟我來吧,明明還沒放學”。
狹隘的小院,青磚紅框,和十幾年前沒什麼變化,陳子萱尤記得在這個院子裡,大哥拉着她進進出出,媽媽養雞做飯,爸爸下棋剪藤,還有那句決絕的“你敢邁出這個家門一步,我就當沒這個女兒”。
我回來了,陳子萱這十幾年裡經常夢到這個情景,今天終于實現了,陳子萱内心泛起陣陣顫栗,甚至有點不能自已,直到她進屋看到了北牆上的遺像……
靜,包滑落,人伫立。
陳子萱像是不能相信,又不得不相信,上天給她的安排,她慢慢的挪到供桌前,舉起顫抖的右手,試了幾次,終于輕輕的撫摸到了老爺子的相框,老爺子慈眉善目,像是在對她微笑:“回來啦,閨女,回來好啊……”
她哆嗦着嘴唇,哽咽着喉嚨,似有一種恐懼就要沖破,又像嬰兒嘹亮的新聲,把壓抑了十幾年的情感釋放。
“爸…啊~,哥…哥~嗚嗚嗚嗚”,小桐捂着嘴,看着子萱的撕心裂肺,也不由淚流滿面……
馬克勤斜靠在門上,他知道,她需要這種釋放,所以沒有去打擾,甚至有些抽離,他覺得命運加載在這個家族身上的東西太過沉重了,老爺子,陳子萱,他們的生命裡都曾經失去最寶貴的東西,留下深深的遺憾,既是命運也是選擇,陳子萱為了她的夢想,可能留下了一輩子的後悔,如果重來,她還會走的那麼決然麼?估計她自己也沒有答案。
人生就是一場獲得與放手的旅途,獲得的越多,失去的便也越多,馬克勤不禁問自己,你,準備好了麼?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
“爸,為什麼别人能去,我就不能去?”
“因為你是我的女兒!”
……
“爸,妹妹想去,你就讓她去吧,現在都開放了”
“我是黨員,國家培養我幾十年,我的女兒怎麼能不思回報祖國,崇洋媚外?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她為國家做了什麼?她憑什麼嫌棄她的國家!”
“爸,我沒有,我隻是想追求我的夢想和自由!”
……
“爸,妹妹她離家出走了,這是她留的信”
“什麼?你們快去機場看看”
……
“老陳,老陳,你兒子兒媳出車禍了,快,快去醫院”
……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别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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