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近月講故事的意圖,是想教授蕭瑾瑜俠義為何,反正世間善惡之理殊途同歸,若蕭瑾瑜能從中領會些許,她便不算白費功夫。
蕭瑾瑜倒也的确對她說的故事很感興趣,并且對那個正邪并存武力為尊的江湖極為向往。
不過他最感興趣的,還是崔近月演練的各種武功招式,可惜他年紀太小,腦子再聰明也不能記住所有,隻能默默發誓等自己長大後,一定要全都學會。
這時候,他已然忘卻了崔近月說過,不會收他為徒,教他武功。
而随着這段時間的相處,以前隻對孔淑妃有個模糊印象的蕭瑾瑜,對崔近月這個人已經有了鮮明的了解。
她心自逍遙,自在如風,從不藏着掩着說話,更不畏畏縮縮行事,舉手投足間都潇灑坦然,卻又不輕狂惹人厭憎,隻叫人羨慕向往。
她與這宮裡所有人都不一樣,父皇也待她與旁人不一般,就連宮人們,似乎也都真心實意喜歡她。
蕭瑾瑜生出這個念頭時,心裡又委屈又嫉妒,他不明白,為什麼崔近月膽大包天,肆意妄為,卻沒有任何罪罰,父皇也站在她那一邊,對她無比寬容,間接影響了其他人的态度。
最讓他不能忍受的是,崔近月似乎對所有人都很溫柔和氣,唯獨對他嚴厲得很,動不動就罰他,一點不在意他死活,可偏偏這樣,所有人還都說,她對他是責之深愛之切。
孔淑妃是真心為殿下好呢!
連自小伺候他的宮人都這麼想,蕭瑾瑜都要氣死了,卻連反駁都不知該從何說起,他隻能默默在心裡下定決心。
就算所有人都站到了崔近月那一邊,他也要做最後一個清醒的,不會被她蠱惑的人。
崔近月倒是沒有自己是萬人迷的想法,她也不覺得自己是個溫柔的人,不過是蕭瑾瑜對她戴上了濾鏡罷了。
嗯,她做什麼都是不懷好意的那種濾鏡。
雖然蕭瑾瑜是憋着股勁跟崔近月較真,但其實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他這半年的馬步紮下來,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他的肩背更緊實挺拔,眼睛更加明亮,手腳更有力量,行走間也初顯輕盈,一眼可見的矜貴嬌縱感在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更内斂,更堅韌的特質。
在崔近月看來,聰明果然是一把雙刃劍,它讓蕭瑾瑜會成長為什麼樣的人極不可控,也讓他能吸收更多東西,舉一反三,融會貫通,絲毫沒有其他孩童這個年紀的鈍感。
為此,她不得不調整方案,進入了下一個階段。
于是這日照常練完功後,蕭瑾瑜就得知了一個噩耗。
他不僅要在上午跟着崔近月強身健體,還要在下午與崔近月一起,跟着太傅學習。
沒錯,已經落下半年文化課的蕭瑾瑜,要重新開始上課,而崔近月會與他一起,跟着太傅學習。
不知為何,蕭桓沒再讓為蕭瑾瑜授課兩年多的辜堯風繼續擔當太傅,反而請了陸家三郎來教導他。
這位陸家三郎論輩分,是陸皇後的小叔叔,四十來歲的年紀,是個特立獨行的名士。
陸三郎四歲成詩,過目不忘,十三歲便打破南昭國的記錄,成為史上最年輕的狀元,他被陸家寄予厚望,性子狂浪,潇灑不羁,年輕時不知被多少王都貴女傾慕。
後來,陸三郎的未婚妻得了急症而亡,他悲極吐血,昏迷幾日後醒來,便發誓此生絕不再娶,直至今日,他也依然獨身一人,無妻無子。
陸三郎天賦異禀,少有人及,于學問一道上猶如開了挂,還号稱無書不讀,任是經略史籍,民間雜言,談經論道,他都信手拈來,從無敗績。
他交友廣泛,不問出身,行事風趣,談吐幽默,崇拜他的大有人在,抨擊他的亦不少有,然而誰都不能否認,陸三郎是當世最令人向往的名士,沒有之一。
陸三郎不收門生,不喜桎梏,連陸家兒郎都至多指點幾句,誰也不知道蕭桓是用什麼打動了他,竟讓他願意進宮來當太傅。
蕭瑾瑜不知其人,自然沒多大感覺,也很快就将辜太傅抛到了腦後。
他無法接受的是,為什麼連他上課崔近月都能跟着一起。
崔近月見蕭瑾瑜努力壓抑着咬牙切齒的表情,輕輕一笑,“怎麼這副表情?你該不會是害怕,日後讀書比不過我吧?”
蕭瑾瑜聽她曲解自己的想法,氣得快七竅生煙,卻勉力壓制住,冷冷道,“激将法對我沒用,這件事不合乎情理,我定要禀告父皇,你休想得逞。”
說完,他轉身就走。
崔近月也不攔他,看着他已經長高了些許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小八,蕭瑾瑜不服我還得憋着,長此以往,不會真憋成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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