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便是滿堂生輝,與那幾乎稱得上破爛不堪的房屋格格不入。
駱熠翰那時不過三四歲,他尚且年幼,什麼都不懂,但小孩子總是喜歡很容易被吸引。
駱熠翰便會邁着小短腿,哒哒地跑進隔壁院子裡,歪着頭,想和那笑起來宛若一幅畫的靈體當朋友。
這時鄰居家,面容清秀,又帶着幾分文人傲氣,背挺得比之的鄰居秀才便會手拿着書卷,從房屋裡緩緩走來,看着駱熠翰,便低頭問道:“可是想學識字?”
識字又是什麼?駱熠翰不懂,卻看着那如畫般的男子對他笑着眨眼睛,于是駱熠翰就點了點頭,從此秀才就開始教他認字讀書。
秀才雖說不過是一個年輕秀才,但極有耐心,又珍重知識,秀才在年幼的時候,家中也曾富裕過,若非雙親出城時遭遇了山賊,而年幼時的秀才又孤苦無依,在家中管家将财産一卷而空後,秀才便隻能守着一堆書過着貧瘠的生活。
駱熠翰在秀才的教導之下學會了好多字,他一開始是沖着那顯眼的靈體去的,後來卻在秀才的娓娓道來中,迷上了書,那些個之乎者也并非是駱熠翰感興趣的,秀才哄他是對他講的那些奇聞怪志,卻是讓他滿眼都是喜悅。
秀才是個博學多才的人,寒窗苦讀十年,終是有了回報,金榜題名,皇榜之下,挂着大紅花的駿馬來接當朝探花郎上京赴任,一時之間,秀才風光無兩。
駱熠翰看着秀才坐在馬背上挺着筆直的背,秀才沒帶什麼行李,京城皇帝賞賜的府邸中自有置辦好的一切。
“秀才走了。”這是駱熠翰第一次開口和這他從小看着都沒有什麼變化的俊朗靈體說話。
十年間,又或是駱熠翰在被奇聞怪志吸引的時候,駱熠翰就知道他所能看見的那些或是俊美,或是豔麗的家夥是常人看不見的,可能大抵就是那些書中的精怪。
駱熠翰性子天生帶着一絲冷淡,哪怕對這些感興趣,卻愣是十年裡能裝得和平凡人似的,什麼多餘的話都沒說話,也不會和普通小孩兒一樣,嚷嚷着,快看那裡有個人,駱熠翰隻會默默掃一眼,就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過去。
天性謹慎的駱熠翰,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若是他表現得異類些,就會被異樣的眼光所矚目,就像是隔壁家的王二子,因為瘸腿兒又結巴,總是會被周圍人用同情惋惜的眼神看着,而駱熠翰曾被王二子勾着肩自嘲說:“如……如果,大家……家,都是……是,結結巴就好了……瘸瘸子也行……”
駱熠翰當時聽了,也點點頭,如果大家都能看到這些精怪就好了。
這次駱熠翰會主動開口,是因為這靈體抱着他,一邊背詩一邊哭,明明看起來都是一個大男人了,哭起來卻仍舊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哪怕駱熠翰感覺不到他們的淚和鼻涕,但是光是餘光看着,駱熠翰就有些想推開這個靈體。
聽着駱熠翰冷淡又平靜的話,青年靈體又哭了一句“物是人非事事休”後,然後對着駱熠翰道:“他教了你十年書。”
駱熠翰試圖伸手推開青年,手卻穿了空,然後冷着臉,應了一聲:“嗯。”
青年靈體又繼續道:“他讓你識字讀書。”
駱熠翰面無表情:“嗯。”
青年靈體憑空飛出一條手帕,狠狠地擤了擤鼻涕,又恢複了一派溫文爾雅的模樣道:“他這次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駱熠翰點了點頭:“嗯。”
青年靈體看着駱熠翰平靜的眼神:“那你不難過麼?”
駱熠翰看着青年終于不再抱着他,松了口氣,多回答了兩個字:“不難過。”
“可是我好難過啊,”青年靈體說着難過,神色卻已然變得平靜,“他曾經說,我是他的家人啊,他說,他就隻剩下我了。”
駱熠翰輕描淡寫地說:“男人都是這樣的。”
青年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悲傷情緒就散了去,然後有些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我是毛筆,就叫毛筆,是他和他父親一起親手做出來的,他家中人離世後,他便用我寫盡了文字,哪怕毛壞了,他也沒有把我收起來,或是扔掉,一直把我放在書桌上,讓我沐浴着陽光。”
“還有風雨,他書桌畢竟靠窗,窗紙還破了。”駱熠翰很自然地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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