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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第1頁)

尋序穿上衣服,結果發現沒有衣帶,便敞着胸對徐甯說:“你這衣裳壞了,怎沒衣帶?給我找個腰帶來。”

徐甯轉過身來,看見自己的睡衣挂在尋序身上,明明自己穿起來很寬松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卻像個大人穿小孩的衣服。“上面有扣子啊,你沒看到?”

尋序低頭看着衣服,終于發現了比自己指甲還小的扣子,他拈起一顆,然後試着扣了一下,居然扣上了,便咧嘴一樂,像是嘗試成功的孩童一樣。這笑容被徐甯看着正着,心裡鄙視了一下:明明是個小孩,卻要學别人裝酷。

尋序系好上衣扣子,沒注意到自己扣錯扣眼,衣服一邊高一邊低,他也沒發現,然後又去換褲子。徐甯的褲子比他自己的褲子好,不用腰帶,褲頭是一根有彈力的松緊帶,穿上去就不會掉了,尋序覺得新奇,拉着褲頭彈了好幾下,挺方便,新鮮。

沒有澡堂,徐甯自然不會天天冒險到外面去洗澡,他洗了把臉,泡了腳,又跑到産房去看了一下,發現後面産崽的母羊又生了兩隻小羊羔,這麼一來,他就有九隻小羊羔啦。徐甯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太好了!他要發财了。然後樂颠颠跑回房間來睡覺,還非常興奮地說:“尋序,尋序,我的羊又生了兩隻羔。”

然而沒人回答他,徐甯走到c黃邊,發現那家夥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的c黃上,睡得正香呢。徐甯簡直氣不打一處出,這完全就是鸠占鵲巢啊。他坐在c黃邊,心裡盤算着該怎麼辦,把人趕下來嗎,還是自己去大伯家住?但是去了大伯家,伯母肯定要重新給自己鋪c黃,這大晚上的,老人家都睡得早,還爬起來替自己折騰,實在有點不好意思。

想了想,便将老羊倌的被子拿出來,扔到c黃上,将尋序身上那c黃被子扯過來,跟這家夥擠一擠吧,一人一c黃被子,應該沒什麼,反正這c黃也有一米八寬,兩個人都不胖,還能擠得下。

尋序那鼻子堪比動物的鼻子,他在睡夢中嗅到了一股子羊膻味,皺着眉頭忍受了一會兒,發現那味道還沒消散,倏地睜開眼睛,發現那味道是從被子上散發出來的,難怪去不掉呢。一扭頭,看見徐甯裹着另一c黃被子睡在自己旁邊,大手一伸,就去搶徐甯的被子。

徐甯還沒睡着,發現尋序搶自己的被子,自然不幹:“不是已經給了你被子嗎,幹嘛搶我的。”

尋序的力氣比徐甯的大,他拽住被子那頭不放:“我不要那被子,臭。我要這個。”

“這是我被子。”徐甯也不願意忍受那羊膻味啊。

于是兩個人都不想讓,在c黃上展開了拉鋸戰,徐甯穿得少,身體沒尋序那麼好,凍得直打哆嗦。最後尋序鑽進了徐甯的被窩,說:“一起蓋。”

徐甯瞬間石化,趕緊拉過老羊倌的被子:“算了,讓給你。”大不了明天再去買一c黃被子,還得買一張c黃,堅決不跟人睡一c黃。

尋序洋洋得意地裹緊了被子,這被子上雖然有徐甯的味道,但是比起老羊倌留下的羊膻味,那味道簡直好太多了。

徐甯在黑暗中咬牙:我忍!

第二天天不亮,徐甯就爬起來了,雖然睡得并不好,外面依舊很冷,但他急于逃離那種羊膻味,所以早早就起來了。

他跑到産房一看,發現後半夜的時候,又有一隻羊下了兩個崽,徐甯覺得一晚上沒睡好的郁悶都消失了。他昨晚上放的那些水,都被這些母羊喝完了,于是他又給每個盆裡注了點空間水。那些羊一聽到有水響,趕緊都湊過來喝水。昨天摘出來的那朵桃花,這麼冷的天,依舊開得十分燦爛,甚至還有花骨朵都綻放了,可見空間水還真是個好東西。反正水有那麼多,一個湖呢,看樣子還不是死水,是活水,以後給所有的羊都喝這個水好了,至少能增加抗病能力吧,搞不好,連防疫針之類的都免了。

徐甯心裡打着算盤,一頭小羊養一年,一隻至少賣一千,那昨天晚上就賺了一萬多了,還有那麼多頭母羊要下崽呢,下個二三十頭,那就是兩三萬,足夠養活自己了。這事要是放在三個月前,在徐甯來說是想也不會想的,一年賺兩三萬,頂哪兒啊,他一個季度的課題經費都不止這點呢。徐甯發現自己居然也挺随遇而安的,這種無絲竹亂耳、無案徒勞神的生活也挺好。

徐甯忙完這些,回屋看見尋序那貨還在c黃上呼呼大睡。徐甯心想,自己這個老闆都起來了,這個夥計怎麼能還躺在c黃上呢,要不把他叫起來吧,但是起來好像也沒什麼事,估計除了放羊,這家夥别的都幹不來吧。便把門一關,上街去了。

農村人一向早起,但是到了農閑季節,一般還是會睡到天亮才起來的,所以徐甯到了他大伯家的時候,他伯母張秀芝才起來,正開了門在門口梳頭,看見徐甯:“甯娃子,啷個這麼早?”

徐甯笑笑:“伯娘,我要去街上買點東西,還借你家的三輪車用一下。”

“又要買啥子?豆腐渣兒還是米糠?”張秀芝問道,這些都是給羊備用的幹糧。

徐甯搖搖頭:“不是的,我家裡來了個朋友,他要在我這裡住一陣子,我想買張c黃,再買c黃被子。”

張秀芝說:“你買c黃做啥子喲。你家裡原來不是有好幾鋪c黃,沒得地方擺,給你伯伯收起放到樓上了,你要用,搬一張下來,洗洗就能用了。被子我這裡還有,都是自己栽棉花做的,你拿一c黃去嘛。”

“哦,好。”徐甯一想,覺得也有道理,既然有,就不用買新的了。當初父母去世之後,他辦完喪事,家裡的一切都托付給了大伯處理,他也沒好意思跟大伯提起這些瑣碎的東西。張秀芝是仔細人,會過日子,看不得年輕人亂花錢,想着能省則省了,而且她總覺得徐甯在家裡呆不長,何必浪費那個錢,她這麼随口一提,倒替徐甯省了不少心,不用買c黃和被子,也能省下一筆錢。

徐甯又說:“那我借伯娘家的摩托車用一下,上街去買點東西。”等過幾天自己也去買個摩托車好了,出門什麼的也方便,昨天晚上一晚就賺了一萬多,錢賺來就是用來花的嘛。

“要得嘛。”張秀芝滿口答應,又随口問,“你要買啥子?”

徐甯說:“我朋友過來了,什麼都沒帶,我給他買點日常生活用品去。伯娘要帶什麼沒有,我順便幫你買了。”

張秀芝說:“也沒得什麼要買的。我們想要什麼叫你伯父去買好了,反正有摩托,也方便。”

“好,那我走了。”徐甯将車子推出來,一溜煙開走了。

第11章你人好

沙橋鎮離徐甯家所在的潛龍村不遠,大概也就是五六裡的距離,走路過去,半個多小時,騎車過去也就是不到十分鐘的事。這些年農村的基礎建設做得還不錯,村村都通上了水泥路,不算出遠門,在附近溜達,還是挺方便的。

徐甯騎車到鎮上,天色還沒有大亮,許多賣衣服的攤子店子還沒有開門,賣菜的倒是早早擺滿了市場。徐甯将車鎖好放在市場邊,往裡走去,不少賣菜的老頭老太都在說:“後生,買菜不,買點菜吧。”

徐甯一路看過去,農村的菜市場,東西極雜,五花八門,什麼都有,賣自己家種的菜、養的雞鴨、攢的雞鴨蛋、撈的小魚、摸的泥鳅黃鳝田螺、園子摘的橘子橙子、山上撿的闆栗等等,充滿了生活氣息。徐甯的心情也變得好起來,他走到市場裡端賣肉的地方,打聽了一下羊肉的價格,肉販将菜刀往砧闆上一紮:“四十五一斤。”

徐甯看着那羊肉,還在滴血水呢,估計是注了水的羊肉。旁邊一個個子矮小的男人搖頭笑着說:“豬肉才九塊,羊肉就要四十五,太貴了,吃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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