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黃色的大瓷碗,裝滿米粉和湯汁,袅袅香氣從碗裡溢出。
蘇米雪在裡面加了一點麻油,用筷子挑起,雪白的米粉泛着晶瑩透亮,一層金紅色的油花順着挂在黑色塑料筷子滑下,滴入碗中。
她輕輕吹了吹熱氣,送進嘴裡,米粉入口爽滑,伴随着酸甜可口的湯汁。
裴斯承手握筷子,把米粉上油花控幹,直到米粉純白,他才慢斯條理地送進嘴裡。
“味道似乎沒變。”
蘇米雪點頭,“老闆娘的手藝還是這麼好。”
裴斯承他不動聲色,将蘇米雪的恍惚看在眼裡。
他勾唇微笑,“所以世界上,有些東西是不變的。”
蘇米雪嘴裡咬着米粉,總覺得他話裡有話。但是她并沒有繼續聊下去。
一頓飯,兩人吃的克制又矜持。
到了飯點,小店裡的食客漸漸多了起來。
“老闆娘點餐”,“來大碗米粉,加辣加麻油”,這樣的呼聲此起彼伏。
在熱鬧的米粉店裡,蘇米雪和裴斯承這一桌好像豎起天然屏障,所有的嘈雜和熱鬧都與他們無關。
裴斯承手握着黑色的消毒餐筷,慢斯條理地吃着碗裡的米粉。他的動作優雅,仿佛這不是一碗米粉,而是一份經過星級大廚烹制的頂級美味。
她依稀記得,剛剛和裴斯承确立戀愛關系的時候,她們一起來這裡吃米粉。
裴斯承唏哩呼噜地把米粉吃完,但是剛剛确立關系,總想着在戀人面前留下淑女的形象,她口地吃着米粉,避免發出聲音。
那個時候,裴斯承笑她太矜持,吃面就是要吃出聲響,他還告訴她,在日本,吃拉面吃的越大聲,越表示尊重。
不知不覺,他已經改掉了曾經的習慣。
蘇米雪垂眸,看着窗外。入秋以後白天漸漸變短,街邊漸漸亮起路燈。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世上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覺間,悄然發生改變。
吃過米粉,裴斯承主動結賬。老闆娘還說要免單,裴斯承直接放下一張紅票,說不用找了,然後帶着蘇米雪離開。
身後還有老闆娘挽留的聲音,食客們熱鬧,空氣裡漂浮着酸甜香辣的米粉氣息。
好熱鬧的人間景象。
推開米粉店的金色玻璃門,嘈雜聲減半,外面又是另一種熱鬧。
裴斯承指着旁邊的林蔭道,“我們在那邊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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